]''''s�v�我到坦維的臥室門口跟她打了個招呼。
“你要出去了嗎?”她坐在地板上邊塗指甲油邊問我,紅豔豔的指甲油特別適合聖誕的氛圍。
“是啊。”我回道。
“你現在什麼感覺?”
“感覺很怪。”
“需要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不用了,不過還是謝謝。”
她笑著向我敬了個禮。我向她回禮後,轉身走下了樓。
在樓下,我大聲跟她的父母打過招呼後,踏出了房門。12 月的太陽落得越來越早,屋外的天色已經開始轉暗。
我雖然在那麼多個周六早上來這裏發過傳單,但希望樹大街現在居然成了我臨時的家,這個事實讓我到現在都還沒徹底適應。和莎爾一家生活了快六周,這段時間,我真的過得很開心。這些年來,除了每個月去爸爸家的時候,我幾乎已經忘了作為家庭的一員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無論是吵吵鬧鬧地在一起吃飯,還是為了爭洗手間和電視機發生口角,和他們一起相處的點點滴滴都讓我倍感珍惜。
有輛公交車正好開過來,但我還是決定走著去鎮上,邊走邊低低哼著《聖善夜》。下周,我就要在學校的音樂會上唱這首歌了,雖然已經練得滾瓜爛熟,但我還是不敢有一絲鬆懈,抓緊一切練習的機會。
等我走到鎮上商業街的時候,天色幾乎全黑了,街上的聖誕燈都亮了起來。
我站在和邦妮約好的咖啡店外,透過噴著雪花裝飾的窗戶向裏看去。
她坐在靠角落的桌邊,攪拌著麵前的茶,看上去很緊張的樣子。
我們已經有整整六周沒見過麵了。她這段時間都借住在丹妮爾家裏,丹妮爾是她唱歌認識的朋友,她家離這兒有一百多千米遠。我們在這六周裏發過短信,也打過電話,但麵對麵地見到彼此這還是第一次。
我做了個深呼吸後,推門走了進去。
看到我後,邦妮立刻站了起來。她抿著嘴朝我露出一個拘謹的笑容,然後向我張開了雙臂。可是我真的還做不到自然地擁抱她,她發現後,失望地咽了下口水,隨即把手臂收回到身側。
“好久不見。”她對我說。
“好久不見。”我也訥訥地回道。
“我很高興能見到你。”
“我也是。”
我們突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仔細聽著店裏的背景音樂,現在放的是凱莉版本的《聖誕寶貝》。
“呃,你要喝什麼?”過了會兒,她問我。
我看了看牆上黑板寫的菜單:“麻煩幫我點杯熱巧克力吧。”
她點點頭,起身走向櫃台。幾分鍾後,她端著我的熱巧克力和一塊用瓷盤裝著的巧克力聖誕樹蛋糕回來。
“我們分著吃吧。”說著,她把蛋糕一分為二,小的那塊放到了餐巾紙上,然後把剩下的連盤子一起推到我麵前。
“你今晚有演出?”我衝邦妮椅子邊的行李箱揚了揚頭問道。那個破舊的豔粉色箱子是她每次演出時用的,有一個角的塑料殼在那場火災中被高溫烤化了。
“是的,有場企業年會,就在環路那邊的大酒店裏舉辦。”
“那挺好的。”我頓了頓,然後一邊吹著我的熱巧克力,一邊問她,“你在丹妮爾家過得怎麼樣?”
“哦,就那樣吧,還可以。”她雙手捧著自己的馬克杯說,“稍微會有一點不自在,有種居無定所的感覺,不過還能有地方住就已經不錯了。”
我有些好奇,邦妮在隻有一個行李箱傍身的情況下,要怎麼適應那裏的生活,還是說,她已經開始重新囤積東西了?雖然丹妮爾給她提供的房間小了點,但畢竟還是有四麵光禿禿的牆壁在。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我就覺得反胃。
“其實我不想在那裏過聖誕節,但是不住那兒,還能住哪兒呢?”
邦妮自嘲地說道,“乞丐是沒有選擇權的。”
“房子那邊有什麼進展了嗎?”我問道。
“現在他們說要等到聖誕節之後才能弄好了。我一直都在催他們盡量早點,不過估計希望不大……”
“好吧。”我低低應了句。
“那你呢?”邦妮問我,“你和坦維家人相處得好嗎?”
“挺好的,”我平鋪直敘地說,“莎爾一家都對我很好。”
“很好”根本含蓄得不足以形容我感受的十分之一,他們對我完全好到了難以置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