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就算了,沒關係的。”盛知夏察覺到了邱夢臉上閃過的一絲不快,她一不高興就喜歡那樣笑,作為十年的朋友,盛知夏當然清楚。
可她就是要為難邱夢,她現在的身份隻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她就是如此沒有見過世麵,邱夢越是不願意提起的東西,她越是要摻和。
這麼多人看著,一副耳環而已,看一下又怎麼樣?
倒不會真的有人懷疑盛知夏的動機,反倒是邱夢那邊,如果藏著不給看,那就顯得很可疑了。
所以,邱夢隻是愣了一秒,就大大方方從包裏拿出了那副耳環,微笑著遞給了盛知夏:“當然可以。”
盛知夏滿眼放光地接了過去,真的特仔細特認真地“欣賞”了起來。
邱夢見狀,搖了搖頭道:“瞧我這記性,我們的楚媛小姑娘對珠寶設計一直挺感興趣的,我怎麼給忘了。說到這兒,正好可以談談這次的合作,要感謝賀總的支持,還有章導的合作方案,在這裏,我代表靈犀珠寶先敬各位一杯。”
說著,邱夢舉起紅酒杯,似乎早把楚媛的事兒給忘了,壓根兒沒放心思在那副耳環上。
“感謝邱總。”
大家都在互相寒暄,盛知夏有點慌亂地跟上節奏,差點沒打翻了手邊的酒杯,卻遲遲沒把那副耳環給放下。像是怕人看見似的,她不經意地朝某個方向看去,正好對上賀以南的目光。
賀以南的眼神那樣溫和,帶著一絲好笑,無論她生前還是死後,絕大多數時候的賀以南都是這副態度。兄妹十年,直到她死前幾個小時,盛知夏都不願相信賀以南會殺人——
劊子手的偽裝,是可以潛藏十年之久的。
哪怕是十年之後,她死了,賀以南還是這副樣子待人接物。
仿佛是秘密被偷窺,盛知夏不好意思地撇開了眼睛,低低地垂下了頭,繼續欣賞著那副翡翠耳環。
嗬嗬,賀以南彎了彎唇角,不由地在心底笑了一聲。
小動作被抓了個正著,小鹿害羞地扭開了頭,賀以南自有一種別人不知的愉悅。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假如是換了楚媛來戴那副耳環,肯定是不一樣的效果。
楚媛正好跟邱夢坐在一起,楚媛的靈動羞澀,與邱夢的老練沉穩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邱夢長得並不難看,但她的長相流於平庸,美不在皮,也美不在骨,平庸到放在人堆裏,別人會說,這個人長得還不錯。
所以,這些年,邱夢一直在意外表的裝扮,自身條件不足,那就通過別的手段來彌補。她去整過鼻子,甚至還做了豐胸手術,眼睛也微整過,所有為了達到“更美”能做的努力,她都去做了。
然而,再多的努力也比不上那些天生就擁有一切的人。
比如,從前的盛知夏,和此時的楚媛。
真正的美人,從來不懼素顏見人,盛知夏忙起來,經常連妝也來不及化,但她的一顰一笑就是勾人。
現在,楚媛又是另一種不同類型的天然美人,跟盛知夏不同。
盛知夏的美帶一點與生俱來的攻擊性,讓見到她的人通通黯然失色,會放大自身的不足之處,不由地謙卑了下來。
而楚媛則美得柔弱、惹人憐愛,卻自帶一種倔強的剛強,讓人想捧在手心裏疼,像是她那隻柔若無骨的、倉惶逃脫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