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殺死陸慕辰?
這忽然成為了一個新鮮的課題。
“喲嗬,很上道兒啊小可愛。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訴你。”“陸慕辰”摟過她,再一次俯身湊在她耳邊,道:“很簡單啊,他現在占據這具身體的時間長,所以他是主,我是次。隻要我出現的時間越來越長,直至完全抑製他的出現,當他的主人格再也不會醒過來的時候,這次謀殺就完成了。”
兩人摟在一起,說著悄悄話,在旁人看來這是在秀恩愛,可是隻有當事人自己知道,他們在商量著一場謀殺。
“可能嗎?”盛知夏還是有疑問:“他的主人格為什麼會不出現?他的主人格現在一定還占據著主導權,否則,早就亂了吧?”
“是啊,他還在垂死掙紮呢,人嘛,隻要有思想,總不會甘心被人占據了身體啊。”“陸慕辰”幽幽地笑,“我也是一樣。我沒有理由一天隻活一兩個小時,連一頓飯都不能完整地吃完。你說對嗎?”
“一兩個小時?這麼渺小的你,理想會不會太偉大了?”盛知夏譏諷,“你剛才也說了,卓不言應該已經發現了你的存在,他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以陸家的勢力,肯定會找人來治好陸慕辰,據我所知,陸少身邊現在就有心理醫生。你隻有一個我,而他們有太多人,有一千一萬種方法不讓他消失。”
“嗯……”“陸慕辰”思考了一下,居然點了點頭:“很有道理啊,聽你這麼一說……”
他略微惆悵了一瞬,馬上又恢複了笑意,隔著口罩親在了盛知夏的耳側:“小可愛,你說得對,天下之大,我隻有一個你,這種以一己之力對抗全世界的瘋狂,真浪漫啊。”
“……”盛知夏無語。
“所以,你不覺得我是弱勢群體嗎?不覺得我很可憐嗎?我連飯都沒得吃,還要隨時擔心被人消滅,你不幫我,難道要跟那些惡勢力一起,欺淩弱小?”“陸慕辰”惆悵地發表著演講。
盛知夏真想捂住他的嘴,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到底誰是弱小?他跟陸慕辰有哪個是省油的燈?
一個拿捏著她的生死。
另一個想拿捏主人格的生死。
都是掌握命運的人,而她,是被掐著脖子走的玩物或者棋子。
對陸慕辰,對s,選擇做玩物或者棋子的區別而已,有什麼好值得炫耀的。
“反向思考一下,也許你並不應該存在呢?你是次,他是主,你的存在是有誘因的,你因為他的存在而存在。雖然你的理想很偉大,但實現起來有點困難,作為被利用的棋子,我暫時不能給你答案。”盛知夏推開了他的束縛,往後退了一步,已經走到了美食街的盡頭,她不想陪他繼續走下去了。
“我……不應該存在?”出乎意料的,s的眼神裏忽然閃過了一絲茫然和失落,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幾秒過後,他又笑了,目光重新對上了盛知夏的眼睛:“你太殘忍了,小可愛,我既然出現了,為什麼不能存在?如果我不存在,我該去哪裏?你別拿哲學的問題來誤導我,我會入魔的。”
說著,他拍了拍盛知夏的肩膀:“算了,我先走了,你考慮考慮吧。考慮清楚了給我打電話。那個手機號,是我私人的,你打得通,說明我在,打不通,我就不在,很好辨認。”
臨走前,他還湊過來,近在咫尺地說道:“把持住,別弄混了,我是s,不是陸慕辰。”
等盛知夏回過神,他已經消失在人群裏,和霓虹、夜色融為了一體。
盛知夏閉了閉眼,隻覺得心力交瘁,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啊?她白天拍戲,晚上剛結束一場爾虞我詐的飯局,結果大半夜的還要陪一個人格分裂患者討論怎麼謀殺他的主人格。
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處處身不由己。
盛知夏往彭樂停車的地方走,一邊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手機剛拿出來,一條消息赫然躺在收件箱裏:“楚小姐,陸少請你過去私人宅邸一趟。司機在老地方等你。”
發件人:卓不言。
盛知夏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陸慕辰離開不到十分鍾,卓不言發來消息說,陸慕辰請她去私人宅邸一趟,這是見鬼了嗎?
還是說,卓不言發現陸慕辰不見了,而她之前在電話裏一直含糊地說不清楚陸慕辰的事,所以,卓不言換了一種手法,直接當麵問清楚?
這個s,雖然救過她,但卻給她帶來了更多的麻煩。
關於荼蘼的失竊,關於昨晚和今晚陸慕辰的失蹤……這些都將是她要麵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