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安之將過往的遭遇緩緩道來,事情已過了一年多,安之已經能夠平心而言,但陸鈺之聽完後,不禁濕了眼角。
原來安之是邵陵王祁斂的小兒子,名叫祁朔,字玉安。
然而就在前年,邵陵王遭奸臣陷害,邵陵王府被滿門抄斬,唯有他逃出生天,流落到了清河縣。
在逃亡的路上,他不僅要躲避朝廷的追捕,還要避開暗衛的追殺,所以他隻能走荒無人煙的山路。
他一路南下,沒有一夜安心合眼,也沒有一頓吃得飽。
最後,他用計讓追殺他的幾波人互相殘殺,才隱沒了自己的蹤跡,潛入元武山。
但那時他的身體也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神誌不清地倒在清河縣的城門口。
安之伸出手,幫她抹去眼角的淚珠。
“鈺之,若不是你當初救了我,說不定我現在已是一具死屍,我的命都是你的,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答應。”
不知過了多久,陸鈺之才從動容中緩過來:“安……不對,我現在該叫你什麼?”
安之笑了笑:“名字而已,你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安之。”比起祁朔那個遙不可觸的身份,陸鈺之更喜歡如今這個簡單而平淡的他。
“安之,你會想回去報仇麼?”
聞言,安之驀地沉默了下來。
報仇是一定的,不然他也不會和恒千恒萬繼續保持聯係。
那兩個暗衛是他的師父司徒傅的下屬。
說起來他們算是同門師兄弟,但因為身份有別,司徒傅要求恒千和恒萬對他以世子之禮相待,而不是師兄弟。
陸鈺之見他眸光時暗時明,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下心中的仇恨。
也對,換做是她,也一定會為家人報仇!
所以她道:“安之,如果你想報仇,我不會阻攔。”
“那你……”安之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如果我現在說不嫁給你,不就顯得很懦弱嗎?我雖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但我會盡我所能,幫你完成你的使命。”
陸鈺之異常堅定地說,既然決定嫁給他,就應該和他共同進退,安之無所求地為陸家、為她付出了這麼多,她有什麼理由退縮?
安之瞳孔微縮,內心深處的那種害怕她會拒絕、會離他遠去的恐懼突然間消散了,隨之盈起的是一種滿滿的溫熱,直達心底。
“鈺之,謝謝你……”
親事定下來後,陸鈺之沒有像尋常姑娘那樣待嫁閨中,而是天天在安之的陪伴下去劉家茶場上工。
也因為這層關係,安之對她的好愈加明目張膽起來,若不是她極力阻止,恐怕“夫人”二字都被他直接叫出來了。
站在劉家門口,陸鈺之盯著二人交握的手,低聲道:“安之,這下可以放手了吧,不然被外人看到不太好……”
自從下了牛車後,安之非要牽著她的手過來,還說他是她的未婚夫,有何不可?讓她無從反駁。
安之執起她的手,意猶未盡地捏了捏,耳邊忽然傳來一道驚詫的聲音。
長夜漫漫,安之將過往的遭遇緩緩道來,事情已過了一年多,安之已經能夠平心而言,但陸鈺之聽完後,不禁濕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