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旁邊的衙役還拿著水火棍,沒反應過來。
陸鈺之也來不及救人。
倒地之時,王夫人露出淒涼悲愴的眼神,一口鮮血湧出,閉上了眼睛。
安之閉了閉眼睛,接著命獄醫檢驗,然後讓人用蘆席將屍體蓋上。
“將何柳帶上。”
何柳被押上公堂,雙膝跪定,他頭套一個精致的發冠,身著綠紋長袍,腰間係一根白玉腰帶,朗朗君子,正是清河縣梨園的東家。
“何柳!”安之厲聲喝道,“你是如何用硯台砸傷王方茗腦袋的,從實招來!”
李豐實驚奇的看了何柳一眼,又用迷惑不解的眼神望向安之。
安之沉著而嚴峻,不怒自威。
何柳驚慌不已,額上滲出了冷汗,“她……已經供出我來了?”
安之道:“她尚且還未供出你來,不過,你自己已經暴露了蛛絲馬跡。”
何柳狐疑地看著他,口中囁嚅。
安之道:“你於五年前將梨園搬入清河縣,正是王夫人嫁入王家的同一年。一次,我留意到王夫人看見粉色薔薇的窯畫發愣,便有所懷疑,後來在你的梨園打聽到,東家的心上人名喚粉薔薇,所以才會把梨園所有的瓷器都換成帶有粉色薔薇窯畫的,以示紀念。”
何柳不以為然,“粉薔薇確實是我的心上人,但我沒想過王夫人會注意到,或許隻是碰巧罷了。”
安之繼續說:“窯畫或許是碰巧,但更碰巧的是,粉薔薇既指粉色的薔薇花,又指一種粉色的水晶,而王夫人就算要為王老爺哀悼,也不願摘下帶有粉水晶的耳環!你又作何解釋?”
何柳一噎。
李豐實這才恍然大悟,“怕是隻有王夫人便是粉薔薇這一個答案,才能解釋吧?”
聞言,何柳臉色大變。
安之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你和粉薔薇情投意合,卻因開罪別人,不得不將她賣給王方茗,可你放不下她,追著她來到清河縣,還與她藕斷絲連,背著王方茗幽會!王方茗絕非死於意外,而是被你們倆聯合謀害的,凶手正是你,何柳!”
一聲定罪如同晴天霹靂,將何柳震在原地。
安之的話依稀傳來,“你們的奸情被王老爺撞破,你便動了殺心,用硯台砸碎了他的頭顱,然後你和王夫人偽裝現場,製造王老爺不慎墜樓而亡的假象。”
何柳輕輕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平靜的聽著安之滔滔不絕的解析。
最後,安之道:“何柳,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實話告訴你,王夫人並未供出一點實情,她一口咬定是自己親手殺害了王老爺,她說她和王老爺之間沒有愛情,想必她心裏裝的是另一個人。”
何柳猛地站起來,喘著粗氣問:“她在哪裏?!”
安之平淡一指,“她供認了自己的罪行後,便撞死在公堂上,那張蘆席蓋著的便是。”
何柳順著他的指示望過去,雙眼圓睜,布滿血絲,嘴角一嚅一嚅的,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旁邊的衙役還拿著水火棍,沒反應過來。
陸鈺之也來不及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