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小蛟兒剛坐下不久,便聽兒腳步聲,跟著又聽到一個豆沙喉聲音說:“奇了!這婆娘跌到哪裏去了?怎麼不見的?”
又是一個鴨公嗓說:“我們再找找,萬一這婆娘沒死,我們就闖大禍了。”
突然,豆沙喉叫起來:“老侯,你看!這地上有一灘血。”
“我們快在這一帶搜索,這婆娘負重傷,準跑不了多遠。”
不久,小蛟兒眼前出現了二條勁裝的黑衣漢子。一個麵孔黧黑,仿佛如熏蕉了的樹皮一樣,一個麵孔青白,幾乎沒半點血色,小鬼眉,尖下巴,仿佛似陰間裏跑出來的鬼卒。他瞪著—雙綠豆眼,鴨公般的嗓子喝問小蛟兒:“小和尚,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受傷的婆娘,從這裏跑了?”
小蛟兒驟見這二條漢子,幾乎嚇了一跳。心想:這兩個是人嗎?他心疑這兩個人是從山神廟裏跑來的鬼卒和黑臉判官。他定定神說:“沒,沒有啊。”
“真的沒有?”一雙綠豆眼,幽幽的綠光幾乎要射穿小蛟兒的心。
“真,真,真的。”
綠豆眼一聲冷笑:“小禿驢,老子問你,你衣服上的血是怎麼來的?”
小蛟兒不由朝自己衣服一看,一下怔住了,原來自己把婦人時,那婦人身上的血,沾在自己的衣袖上了。他人急智生,慌忙說:“這,這,這是我爬山不小心,劃傷了手流出的血,血,血的。”
“小禿驢,你再不說,老子一劍就挑了你。”綠豆眼說著,一把鋒利的長劍,已指正了小蛟兒的xiong口。
“你,你,你別,別,別殺我。”
“那你快說。”
這時,豆沙喉說話了:“老侯,你別嚇著他。”他蹲下來說:“小和尚,你告訴我們,那婆娘躲到哪裏去了?”
“我,我,我真的沒看見嗬!”
豆沙喉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來,說:“小和尚,這銀子你喜不喜歡?”
“喜,喜歡呀!”
“你說了,這一錠十兩銀子便是你的了。”
“我,我,我說什麼呀?”
“告訴我們,那婆娘躲在什麼地方?”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嗬!”
綠豆眼不耐煩了,說:“老焦,別跟他羅嗦,先挑了他再說。”說時,一劍朝小蛟兒心口刺來。綠豆眼滿以為這一劍就刺穿了這個小和尚的心,可是莫名其妙的事一下子發生了,小和尚“呀”的一聲叫起來,而綠豆眼老侯的身軀卻憑空飛了起來,摔到了路邊的一條深穀中去了。因為這一條山徑,一邊靠石壁懸崖,一邊卻下臨深穀。
豆沙喉老焦愕然了:這是怎麼一回事?被刺的小和尚沒有死,刺人的老侯怎麼反而摔下山穀去了?他瞪著驚愕的跟望著小和尚:“你,你,你會邪術?”
小蛟兒更是一臉的茫然之色:“我,我,我不知道嗬!他,他,他怎麼摔下去了?”
小蛟兒一時也想不起來,自己身上穿了一件能防一般刀劍的寶衣,再加上他—身奇厚的真氣,綠豆眼的利劍不能刺穿天蠶烏金絲織成的背心,反而給小蛟兒護體的真氣震飛了,就像他震飛馬涼一樣。
豆沙喉驚愕之後,又怒從心起,喝道:“小禿驢,老子不管你會邪術也好,不會邪術也好,先一刀劈了你,為老侯報仇。”他—把明晃晃的大刀,蓋頂朝小蛟兒劈來,這刀勢之勁,足可以劈裂一塊大石。小蛟兒嚇得兩袖亂揮:“你別,別……”
小蛟兒話沒有說完,衣袖揮到豆沙喉的手臂上,“喀嚓”、“當啷”一聲,豆沙喉的手臂不但斷了,刀也跌了下來。豆沙喉感到無比駭然:“你,你——”嚇得轉身便逃。
可是他沒有逃多遠,一道藍光卻追上了他,他連慘叫也叫不出來,“卜”地一聲,便倒在山道上死去。小蛟兒更愕異得不知是什麼回事,一看,這豆沙喉後腦中了一支藍幽幽的鐵釘,血正從後腦上汩汩流出來。小蛟兒又怔住了:是誰打死了他的,
驀然,他身後響起一陣笑聲:“小和尚,你看什麼?他沒有死嗎?”
小蛟兒回身一看,是那位受傷的婦人,不知幾時,已站在岩洞口了。小蛟兒問:“大嬸,是你打死了他嗎?”
婦人一笑:“沒有呀!”
“那,那,那是誰?”
“小和尚,你沒看見那支鐵釘麼?”
“看見了,它,它不是你放的?”
“是呀!”
“那他怎麼不是你打死了?”
“我沒有呀!是鐵釘打死他的。”
婦人說著,縱身躍了下來,笑著問:“他死了不更好嗎?”
“大嬸,他既然跑了,就不必打死他了,你——”小蛟兒不知怎麼說下去才好。
“小和尚,你心地可不錯嗬!”
小蛟兒真不明這婦人,怎麼殺人當沒事一樣。婦人又笑問:“小和尚,你救了我,我真不知怎麼感謝你才好。”
“大嬸,不用了。你的傷好了嗎?”
“好了,要不我能躍下來嗎?”
小蛟兒想不到綺姐姐給自己的一瓶藥,竟是這麼的神奇,說:“大嬸,你好了就好了。”
“哎!你怎麼老叫我大嬸大嬸的?”
小蛟兒茫然:“不叫大嬸叫什麼?”
“小和尚,我還沒嫁人哩!你這麼叫我,讓人昕到了,還有人要我嗎?”
“對不起,我叫你大姑好不好?”
婦人笑起來:“小和尚,看來你不是一個和尚,就是和尚恐怕將來也是花和尚,FengLiu和尚。”
“我怎麼是個FengLiu和尚了?”
“一個和尚,怎麼一見女人,就叫大嬸、大姑的?”
“那要怎麼叫?”
“你應該叫女施主才對,你師父沒教過你嗎了看來,你師父也恐怕不是一個正經和尚。”
“不!我師父是個好和尚。”
“哦?你師父是誰?”
“人家稱他老人家為三不醫徐神仙。”
婦人一怔:“什麼!?你是徐神仙的徒弟?”
“是。”
“怪不得你有那麼好的功力,竟能將綠豆眼震飛了!小和尚,你說,我該怎麼報答你?”
“大姑,不用了!”
“小和尚,你知不知我怎麼報答你?”
“你怎麼報答我?”
“我想殺了你。”
小蛟兒一怔:“什麼?你要殺我?”
“是呀!這就是我對你的報答。”
半晌,小蛟兒問:“有你這樣報答的嗎?”
“怎麼沒有?現在你不是看見了?”
“喂!你講不講道理的?我好心救了你,你怎麼反要殺我了?”
婦人展笑道:“這是我的報答呀!我殺你,然後將你火化,一來送你上西天;二來我把你的骨灰永遠放在我家裏,日夜供奉你,這不是最好的報答麼?”
小蛟兒感到這個婦人不可理喻,掉頭便跑。婦人嘻嘻哈哈地笑起來:“小和尚,你別跑呀!”聲落人起,婦人一轉眼便落在小蛟兒的前麵,攔住了他。小蛟兒想不到這婦人的輕功這麼好,嚇得退後了幾步:“你,你……”
“小和尚,我要報答你啦!”
“我,我,我不要你報答。”
“你不要也不行,不然我會一世也不舒服的。”
“你殺了我,會舒服麼?”
“當然舒服啦!”
婦人一伸手,小蛟兒就似小雞般被提了起來,笑問:“小和尚,你跑呀!”
小蛟兒極力掙紮,一掌朝婦女推來。婦人似乎不畏小蛟兒渾身的真氣,以掌相迎,雙掌一拍,婦人不但放下了小蛟兒,人也後退幾步,麵露驚愕之色,問:“小和尚,你到底是誰的門下弟子?你絕不是三不醫徐神仙的徒弟!”
“我怎麼不是他的徒弟了?”
“你這一身內勁,是星宿海一派的武功,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說!你到底是誰的徒弟?不然,我真要殺了你了。”
小蛟兒對這婦人沒半點好感了,氣忿地說:“你不要管我是誰的徒弟好不好?”
“小和尚,你知不知道,你闖進了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
“梵淨山。”
小蛟兒愕異:“什麼?這是梵淨山?”他看了看四周,“不像嗬!”
婦人驚異:“你去過梵淨山?”
小蛟兒搖搖頭:“我沒去過。”
“那你怎知這不是梵淨山?”
“我聽人說,梵淨山是武陵最高的一座山,風景優美,古寺眾多,怎麼不見一間寺廟的?”
“小和尚,看來你是要去梵淨山了?”
“是呀!”
“那你更該死。”
“什麼?梵淨山不準去?”
“不錯,不但梵淨山不準去,先是闖進梵淨山周圍五十裏以內的地方,也得死。這裏,正是梵淨山五十裏以內的地方。小和尚,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殺那個豆沙喉,不讓他逃走?”
“因為他闖進了這裏?”
“對呀!因此我才追殺他們,沒想我一時不小心,摔下懸崖,要不,他們兩個早死在我的手上了。”
小蛟兒登時像啞子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來。暗想:看來我救錯人了,害死了那兩位大叔。早知這樣,我將她藏身的地方說出來不更好?也不會弄到自已給這女子殺掉。
婦人問他:“小和尚,你怎麼不出聲了?”
“你定要殺我,我出聲有用嗎?”
婦人歎了一聲:“其實我不想殺你,我要殺你,剛才你與他們交手時,我趁機一下將你殺了不更好?可是現在,我一定要殺你了!”
“為什麼?”
“因為你根本不是徐神仙的徒弟,而是星宿海的門人。星宿海的門人來這裏,一定沒安好心。”
小蛟兒著急起來:“大姑,我真是徐神仙的徒弟嗬!要不,你去問問徐神仙。”
“小和尚,到了現在,你還想騙我嗎?你說,你跑來梵淨山幹什麼?”
“我……”
“小和尚,說不出來吧?好了,看在你救我的情份上,你說出實話,我可以放你走。”
“大姑,我是來找一個人的。”
“找誰?”
“地賢夫人。”
小蛟兒的回答,婦人似乎早己在意料之中,微笑問:“你找地賢夫人幹什麼?”
“學武功。”
“學武功啦!”婦人嘻嘻地笑起來,“夫人果然說得不錯,星宿海的人,沒一個是好人,來這裏動機不良。好了,小和尚,看在你說實話的份上,你走吧,我不殺你。不過,你以後千萬別再闖進這裏了。”
“你不讓我學武功?”
“你還想學武功哪!小和尚,你想活命的,我勸你還是早點離開這裏的好。”
小蛟兒心想:難道這婦人已知道我的父母,也和小琴姐姐一樣,怕我學了武功為父母報仇麼?想到這裏,小蛟兒不知是難受還是失望,看來,沒人願教武功了。
婦人又說:“小和尚,你怎麼還不走?”
小蛟兒本想轉身就走,但想到天聖老人臨死時,吩咐自己一定要找到地賢夫人,便說:“我還沒找到地賢夫人呀!”
婦人說:“小和尚,你要是見了地賢夫人,準死無疑了!我數一二三,你再不離開,我就殺了你。”
“大姑,你就是殺了我,我也要見地賢夫人。”
婦人想不到小蛟兒竟這樣不怕死,怔了一下,問:“小和尚,你以為你見到了地賢夫人,她就會傳你武功麼?”
“她傳不傳我武功,我不在乎,但我一定要見見她才行。”
“哼!等你見到了夫人,你還想活命麼?”
“她會殺我?”
“夫人何止要殺你,她會將你折磨得九死—生,到那時,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後悔就遲了。”
小蛟兒怔住了:地賢夫人真的是那麼殘忍凶惡可怕麼?可是天聖老人怎麼要我向她學武功的?婦人說:“小和尚,你還不走!是不是壽星公吊頸,嫌命長了?”
“我……”
突然間,小蛟兒身後有個陰森森的聲音響起來:“你,你還想離開麼?”
小蛟兒回頭一看,不由嚇了一跳,這是一位高高瘦瘦酌老婦人,突額深目,雖然是白發童顏,但臉皮皺得像風幹了的桔子皮,一雙目光卻冷得像寒光一樣,不知幾時,竟然無聲無息地站在自己背後。小蛟兒幾疑她不是人,而是山中出老山妖,驚恐地問:“你,你,你是,是,是人還,還,還是鬼怪?因為要是人,怎麼行動不見響動的?”
老婦人桀桀怪笑一聲:“小和尚,你不是要見我嗎?”
“你,你是……”
“我就是地賢夫人。”
小蛟兒又是嚇了一跳:“什麼!?你,你,你就是地,地、地賢夫人?”他怎麼也沒想到,地賢夫人比他想象中的更可怕。
婦人說:“小和尚,她就是地賢夫人,你不是要見她麼?”
“你,你,你真的是地賢夫人?”
地賢夫人發怒了:“老身難這是假的嗎?”
小蛟兒慌忙拜倒說:“老,老,老夫人,請原諒小蛟兒不知,現,現在小蛟兒給,給,給你老人家叩頭了。”
婦人笑著說:“小和尚,看來你頂有禮貌嗬!嘴巴也怪甜的。”
老婦人“哼”了一聲:“小和尚,少跟老身來這一套。像你這樣的叩頭蟲,老身見得多了!不見一千,也見過九百九。說!你要見老身幹什麼?”
“請,請,請你老人家教我武功。”
“誰叫你來的?是不是那個姓黃的小子打發你來的。”
小蛟兒愕然:“姓黃,他,他姓黃麼?”
“什麼!打發你來,你連他姓什麼也不知道麼?”
“老,老人家,我,我真的不知道。”
“那他總有個稱呼吧?”
“他,他,他叫天聖老人。”
老婦人一聽“天聖老人”四個字,不由全身震了一下,眼也亮了:“什麼?是那個老混蛋叫你來的?”
小蛟兒一聽老婦人稱天聖老人為老混蛋,頓時反感了,站起來說:“老人家,請你對他客氣一點,他是個好人。”
“什麼好人?是老混蛋,老糊塗,老不死的。他要不是老混蛋,為什麼收了那麼一個黑心肝的弟子?”
小蛟兒一聽,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因為天聖老人是小蛟兒心目中最好的一個好人,不惜一死而輸給了自己功力,現在他聽老婦人這麼破口大罵,哪裏受得了。
婦人一手將他摟過來:“小和尚,你怎麼走啦!你不是要夫人教你武功麼?”
小蛟兒忿忿說:“你們這麼罵他,就是你們教我武功,我也不想學了。”
婦人笑起來:“夫人,看來這個小和尚頂有骨氣嗬!”
老婦人不屑地說:“什麼骨氣,頂多也是一個小混蛋,不知死活的小混蛋。”停了一會,她又說:“好了,我不罵他了!這老不死的,這二十多年來,他死去哪裏了?”
小蛟兒說:“他,他死了。”
“什麼!?”老婦人一隻瘦得如雞爪般的手,一下將小蛟兒提過來問:“他死了?他怎麼死的?是不是你們害死他的?”
小蛟兒掙紮著:“你,你,你放了我。”雖然小蛟兒有一身與眾不同的奇厚真氣,可是老婦人這隻雞爪般的手,似乎有一道磁力似的,小蛟兒怎麼也掙紮不開。老婦人陰森森地說:“小混蛋,你不說清楚,老身將你一身皮剝下來,然後將你一寸寸砍斷。說,他是怎麼死的?老身知道這老不死的,練得世上少有的真氣,隻要不散功,他可以活一百到二百歲。”
小蛟兒掙紮不了,隻好說:“他老人家的確是散功而死的。你,你放我下來,你這樣提著我,不吃力嗎?”
婦人聽小蛟兒最後一句天真而有趣的話,幾乎忍不住要笑起來。可是在地賢夫人惱怒和傷心的情況下,她卻不敢笑。因為地賢夫人一直在暗戀著自己的師兄——天聖老人。不知是性格上的原因還是其他什麼緣故,這一對師兄妹幾乎一見麵就吵起來,結果不歡而散,兩人到老,始終沒有結合在一起。
地賢夫人放下小蛟兒:“好!小混蛋,我放下你,但你別想跑。說,是不是他將功力散到你身上去了?”
小蛟兒驚愕:“你,你怎麼知道的?”
“嘿嘿,小混蛋,老身從你掙紮的勁力,就看出來。說,他是不是嫌活夠了,將功力用破頂貫輸之法,散進你身上?然後功散人亡?”
“是。”
“他為什麼這樣?”
“因為他給一夥惡人關了二十多年。”
“憑他一身蓋世的功夫,能關得了他麼?”
“因為,因為他給人挑斷了經脈。”
“誰!?”
地賢夫人眉發皆張,憤怒得一掌拍到身邊一塊岩石上,轟然一聲,這塊岩石頓時粉碎,亂石橫飛。小蛟兒嚇得臉都黃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位瘦得像骨架的老太婆,竟然有這麼厲害的掌勁,要是一個人給她一拍,那不粉碎嗎?
地賢夫人厲聲問:“小混蛋,你為什麼不說?是誰挑斷了他的經脈?”
“他老人家說,是他那不肖的弟子。”
半晌,地賢夫人厲聲慘笑起來:“好,好,這個老混蛋,這是他應有的混蛋報應,誰叫他不聽我的話,收了那麼一個好弟子!”地賢夫人突然收聲,冷森森地盯著小蛟兒,問:“你怎見到那個老混蛋的?”
“是條大蛇銜我去見他的。”
地賢夫人與婦人都愕異了:“什麼?是條大蛇銜你去見他?”
“是嗬!”
小蛟兒將自己在魔鬼峽的經過,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地賢夫人審視他半晌:“所以那個老混蛋就叫你來找我,要我教你武功?”
“是!”
地賢夫人又大怒起來:“這個老混蛋,死了活該,為什麼我要教你這小混蛋武功?”
小蛟兒一聽,回頭便走。
地賢夫人反而一怔,一伸手又將他抓過來:“小混蛋,你怎麼又走?”
“你不教我武功,我不走幹嗎?”
“你不學了?”
“我自己練。”
“什麼?”地賢夫人望望身邊的婦人:“梅英,這小混蛋說什麼來?”
原來這中年婦人叫梅英,她說:“夫人,這小混蛋說自己練呀!”
“自己練?好!我老身看這小混蛋怎麼自己練的。梅英,將他帶回去!”
“是!夫人。”
小蛟幾急了:“你不教我武功,帶我回去幹嗎?”
地賢夫人冷森森地說:“小混蛋,你怎麼事先不打聽,誰到了這裏,能活著走麼?”
梅英笑著說:“小混蛋,我叫你走你不走,現在想走已遲了。”
“你,你,你們要殺我?”
“小混蛋,沒辦法啦!你想走,最好睡在四塊木板裏。”
“四塊木板?是棺材嗎?”
“對了!隻有死人才能走。你想不死,隻好留下來。小和尚,看來你隻好脫一層皮了。”
“喂!你們講不講道理的?”
地賢夫人詐聽不到,問梅英:“這小混蛋又說什麼了?”
“夫人,他說我們不講道理嗬!”
“道理?道理幾多錢一斤?”
小蛟兒怔住了,道理,有稱斤論兩的嗎?還問多少錢一斤。看來這兩個女人是不講道理的,我跟她們講道理,不白費勁?
驀然間,從深穀中爬出一個人,嘻嘻地笑道:“小兄弟,這一下你碰上麻煩了!”
小蛟兒瞪大了眼睛:“東方叔叔,是你?”小蛟兒又是想不到,叫化東方望也來到這裏了。
東方望笑笑:“不是我,是你嗎?”
地賢夫人似笑非笑地盯著東方望,問梅英:“你看,這個爬上來的是活人還是死人?”
“夫人,我看他是個活死人。”
“不錯,等會他就是一個死人了。”
小蛟兒急了:“東方叔叔,你快跑嗬!她們會殺你的。”
梅英笑起來:“小和尚,你這不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嗎?還管他人呢!”
東方望笑著:“小兄弟,不要緊,起碼我叫化現在還是一個活死人,不想睡進四塊木板中去。”
地賢夫人陰森森說,“恐怕你連四塊木板也沒有,躺進野獸的肚子裏。”
“是嗎?那我叫化有福氣了,冬不怕冷,夏不畏熱,一年四季,在暖房中了。”
“叫化,你納命吧!”地賢夫人說著,一掌輕飄飄地拍來。
東方望一閃躍開,麵色愕然,對小蛟兒說:“小兄弟,看來我叫化想不死也不行了!你快走,不然來不及了。”
“不!叔叔,你快走,別管我了。”
東方望想再說,地賢夫人身似幻影,已來到他跟前,又是輕飄飄地拍出一掌,別看這一掌輕飄飄地,卻是邪派中一種最陰柔的掌力,誰大意接上了,準死無疑,死後渾身軟得像團棉花,不但筋骨寸斷,連五髒六腑也碎了。東方望仗著自己與眾不同的輕功,躍到懸崖上的一株小樹上,一邊說:“小兄弟,快走,我叫化今日恐怕救不了你。”
地賢夫人見東方望連閃自己兩掌,點點頭說:“看不出你這叫化,輕功倒屬上乘一流,但你今天是怎麼也走不了。”她轉身對梅英說,“你快將這小混蛋捉回去,小心!用重力封了他的穴位,一般指力,是封不了他一身奇厚真氣的。”
“夫人,我知道。”梅英笑著對小蛟兒,“小和尚,你聽見了沒有?我現在要捉你哪!”
“大姑,你捉我好了,你叫夫人放我東方叔叔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