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一笑,搖頭。
“確定不是在整我?”
滄海搖頭,一笑。
“啊!”小殼眼珠一亮,“你遙香的時候在想什麼?”
滄海笑啊笑的,眼睛都笑彎了。
“清明臨雪。”
“唔,沒錯,遼遠清高的香味。”指著第一盞苦茶,道:“這杯,你在擔心內奸的身份,所以是苦的;這杯,”轉向第二盞,“我說石大哥可能是清白的,你便因為懷疑過他而自責內疚,所以第二盞是澀的;當謎題解開時你剛好倒了第三盞,所以那杯茶就和你的心情一樣變成了甜的。”滄海看著他,笑容慢慢減淡,卻依舊玩味的笑著。
小殼端起了第四盞茶,“我說得對不對?”飲了一口,看著黃綠色的茶湯,訝道:“為什麼這盞沒有味道的像白水一樣?”回想了一下,他倒這盞茶時在說“花顏易逝”吧?
“那是因為沒有想法啊。”
“喔……”小殼沉默了一陣,忽然淡淡蹙起了眉心,那話不知是什麼語調,卻有點淡淡的哀傷。
“……原來,你已經能做到‘心味合一’了啊。”看著他的笑顏,又不甘道:“你說,我算不算你的高山流水?”
“知音啊……不好。摔碎瑤琴鳳尾寒,子期不在對誰談?子期死了啊,不吉利。”
“哈,伯牙也死了啊。”
“那不一樣。但是有一點你說錯了,第一盞茶我想的不是那個。”
“那是哪個?”
“你。”
“我?”小殼一愣,愣了半天。第一盞茶裏還微弱的升起著白煙兒。小殼緩緩的再次端起那盞茶,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全部喝完。喝得人想流淚。
真是苦到心裏去了。
“好吧,信你了。”小殼撇著嘴張手伸向第五盞茶,滄海得意的攔下他道:“這杯可不是你的了。”自己端過來享受的飲了半盞。
小殼瞪了他一眼,又伸向第六盞,還是被攔下。
“這杯也不是你的。”仰起臉找抽的笑。
“那是誰的?那我怎麼辦?好苦好苦啊。”
“哼哼,那沒辦法。”
“你就是在整我。”
滄海淺笑未答,一個男人就背著兩手大步流星氣勢洶洶的闖進書房,站在大廳門口麵目緊繃的瞪著滄海。滄海毫不意外的開心笑笑,雙手將第六盞影青品茗杯捧至桌前,兩袖開合落於膝上。眨著眼看他。
石宣的表情就像一塊冷硬的石頭。往桌前走了幾步站定,居高臨下盯著滄海的臉,伸出右手端起茶杯淺啜一口,第二次一飲而盡。茶杯輕拍在桌麵,冷聲道:“清淡回甘,好茶。但是沒戲!”
清淡回甘?小殼在心裏重複了一遍。但是什麼叫“沒戲”?
石宣將一直背在身後的左手隔著桌子伸到滄海眼前,滄海忽然間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