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不明?”滄海耷下半邊眉梢,“還有你不明白的?就你這繞口令這麼溜?”
眾人忍笑。
璥洲也笑道:“屬下不是公子爺,自然有不明白的事情。”
滄海輕笑道:“你說罷,看我知不知道。”
於是璥洲道:“就公子爺方才所說,‘明明什麼都沒做幹嘛要幫人家背黑鍋’……”偷望滄海一眼,“這個……興許石信有就和‘有的人’似的……他就願意呢?”
眾人知是暗諷滄海過往所為,都不禁肚裏大樂。
滄海轉了轉眼珠。
“唔,有理。”
璥洲一愣。“屬下是說……”
“我知道。”滄海點了點頭,並不動氣,“若是石信有跟我似的幫人家背黑鍋背上癮了,”尾音上挑,頓了頓道:“那興許這匿名告發就不管用。”
璥洲碰了個軟釘子,抿嘴幹笑道:“哈,這世上做這行上癮的可也不多,興許這法子就是最好的法子了。”
“哼。”滄海又歎一聲,道:“還沒跪累?還有什麼廢話?”
“有一句。”
“講。”
璥洲嚴肅道:“屬下認為自己平時回事的時候,除了公子爺體恤下屬免跪以外,屬下已足夠正經。”
滄海點了點頭,回道:“邊兒呆著去。”
於是璥洲起身。
瑛洛單膝觸地報道:“跟爺回,今日需等爺裁決的江湖事就那一件,剩下的都算是爺的私事。”
滄海應了一聲。
瑛洛微微笑道:“頭一件,夏言夏大人來信,叫爺明年春闈回去主考判卷子去。”
滄海想了想,“明年什麼年?”
“丙午。”
“哦,”滄海將兔子摸了一會兒,“倒是考試的年頭。”又是一陣沉默,眼珠輕輕滾動,不知思索什麼,忽然壞壞笑了,道:“哎,小殼什麼時候考?”
瑛洛不禁也笑,“表少爺本定前年考,不就讓爺帶出來了麼。”
滄海笑道:“什麼叫我帶出來的,那是他偏要跟著。”又壞笑一會兒,道:“先別告訴他,等他哪年考我再哪年回去主考,叫他拜老師時嚇一大跳。”
瑛洛道:“爺要不怕人家參你一本‘不避嫌’大可這麼著。”
滄海麵皮瞬間掛耷下來,“我隨便說說不行麼。”
瑛洛道:“行,太行了。”
滄海道:“明年估計沒空,跟夏老師那兒拖著吧。”
瑛洛應了,滄海又道:“老師近日可好?”
瑛洛取出一封信件上前一步屈膝交了,跪回原處道:“夏大人說還是老樣子,不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叫爺不用擔心他,有空多回去看他就是了。剩下的爺自己看吧。”
滄海將封皮之上“吾兒”二字端詳良久,才把信放入枕下。
“還有什麼事?”
瑛洛笑道:“仇英仇實父,仇相公來信求爺的畫。”
“我的畫?”滄海愣了半天,忽然仰在身後引枕上,以手加額道:“我看我是發燒了……”斜睨瑛洛道:“仇先生又是要我替他畫?”
“是,仇先生說最近求畫的人太多,畫不過來,若是爺得空,就幫忙畫兩張工筆仕女……”瑛洛猶豫,又道:“仇先生說爺身邊美人兒多,隨便畫兩個就足夠看了。”
滄海垂眸,眼皮一夾,道:“仇先生的印在我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