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到謝家以後,蕭鐵山更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錯的離譜。
他以為,娘子很在意親情,所以有很多顧慮,卻忘記,再親人的人,也有裏外之分。
對於謝家人來說,方芍藥明顯是那個外人。
眼下,謝欣蘭出事,歹人提出的條件,就把方芍藥提到明麵上,為了自己的女兒,嚴氏哭求,想讓方芍藥去給歹人送贖金。
“娘子,對不起。”
蕭鐵山小聲地說一句,他的娘子是他捧在手心上的人,憑什麼要為謝家出頭?
娘子說得對,關鍵時刻,能依靠的隻有他,因為他們是一家人。
“夫君,我沒事的。”
嚴氏這般,方芍藥沒有任何失望,對於她來說是很平常的事,舅母對她再好,畢竟沒有生養過她,還是謝欣蘭更重要。
所以,必要的時候,就得犧牲她方芍藥的利益。
她答應,嚴氏不覺得有什麼,親人之間相互幫助,若是她反對,有一丁點的不願意,很可能會招來怨恨。
嚴氏表麵不說什麼,心裏罵她薄情寡義,見死不救。
人,就是那麼喜歡道德綁架,站在道德製高點上,認為別人怎麼樣都應該。
“娘子,之前是我想差了。”
這下,蕭鐵山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他讓娘子受了大委屈,以後決計不會犯蠢。
之前認錯,他是站在男子的角度上,來哄娘子的,而沒這麼深刻的認知。
他沒太多親人,親人,親情,都是存在於他的幻想中,和現實差距甚大。
因為第二封血書,謝家炸開鍋,謝東一言不發,嚴氏哭哭啼啼,身子癱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孩子爹,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那麼說欣蘭,她也不至於離家出走。”
嚴氏抹了一把眼淚,從心裏為女兒開脫。
欣蘭和蕭鐵山相識兩年多,算算時間,還在方芍藥之前。
這兩年,欣蘭沒少到鏢局打聽,做爹娘的明白女兒的心思,再說謝家也不是不報恩的白眼狼,他們心知肚明,卻沒多加阻攔。
陰差陽錯下,蕭鐵山娶了方芍藥,但是,謝欣蘭有什麼錯呢?她此前對此一無所知。
兩年多,對誰來說,都不短了,不可能說忘就忘。
欣蘭做出點什麼,完全是小女兒耍耍性子,並沒有真的去傷害誰。
嚴氏以前還覺得女兒有問題,這會兒,謝欣蘭還不知道在哪裏受委屈,反觀方芍藥,和沒事人一樣坐著,她的心就偏了。
“嚴氏,你這話是啥意思?”
謝東扔了手中的煙袋鍋子,站起身,皺眉看了嚴氏一眼,他聽著這話,就感覺到不對。
“什麼意思,有你這樣做爹的嗎?”
嚴氏本想說方芍藥兩句,但是想著,萬一歹人要求送贖金,除方芍藥,她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劉粉黛可是京兆尹千金,自家有多大的膽子,敢讓劉粉黛去啊!
“我怎麼了?”
謝東拉著嚴氏到一邊,低聲警告道:“我發現,你現在腦子糊塗,拎不清了,這是欣蘭第二次鬧脾氣出走,所以,出事了也是她該承擔的後果。”
“謝東,你的意思是,我女兒就是活該?可是,她又做錯了什麼?”
嚴氏心裏難受,見自己男人向著外人,越發地怨恨起來。
欣蘭不過說了方芍藥幾句,話雖然難聽,卻對方芍藥沒太大的損害,又沒少塊肉,而她女兒卻不同,被歹人擄走,這會兒,還不知道遭了什麼罪!
是了,歹人說給一萬兩銀子,就放人,但是卻沒說,不對謝欣蘭動手動腳。
萬一女兒被歹人糟蹋,命雖然保住,名節毀了留下陰影,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嚴氏一邊哭,一邊壓抑地嘶吼,謝東沉默下來,算了,緊要關頭,他和家裏婆娘計較這個沒意義,重要的是把女兒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