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夏有冤屈,冬有枉日(3 / 3)

他當即就一臉喜色的向臭老道兒告了辭,然後自以為當真撿到大便宜的跑回去跟自家女兒說了務必讓她上山來拜師一事。

然而,在陳耀走了之後,臭老道兒卻是對著那婀娜著身姿,一副乖巧模樣的蘇禾,在身旁輕輕一吹。

頓時,原本鮮活的人影,一下就消失了個幹淨。

唯有地上所留下來的被折疊過的一張紙,上麵還隱隱殘留著道法的痕跡。

在原本看似美好的蘇禾消散之後,臭老道兒在原地諷笑一陣,這才專門走上前去把那張留在地上的紙給撿了起來。

而在一會兒過後,他沉著麵色,一手提著道袍,再度走到了那座歪歪斜斜的扭曲神像之後。

倏地,他動手不知在哪裏輕輕一扭,竟是緩緩的從這當中露出了一個密道來。

臭老道兒在邁步進去之後,第一眼所看見的便是真正的蘇禾此刻所在的方向。

此刻,她正眼神呆滯的被這位臭老道兒給泡在了一個偌大的壇子裏。

若不是讓人親自待在這裏麵,怕是鮮少能有人感受到如同真正人間地獄般的痛苦。

沒錯,此刻蘇禾所待的那一個壇子裏麵,正是這位臭老道兒所養的各式各樣的蠱蟲。

當然了,裏麵也有各種五花八門的毒蛇。

總之,不管怎樣說,品類都相當的繁多。

而當這麼多蠱蟲毒蛇聚在一起,他們自然需要極為豐富的養料。

陳耀那人出於私心,第一次不肯送他的女兒過來,那他便隻有把他這三弟的私生女給拿過來泡了“藥酒”,讓他們的孩兒們好好地享受享受。

當然了,除此之外,他寂寞了這麼多年,自然也舍不得蘇禾這麼個小美人兒輕易地死。

他隻不過是需要她的處子血,用以來進行澆灌。

蘇禾此刻被泡在這壇子裏,往日所謂的那些喜怒與愛憎,早就離她一日日的遠去。

整個人明明應該是十分美好的青春之氣,在見到臭老道兒的那一刻,則全部轉化為了怨毒。

頓時,她眼神一狠,格外憤恨的盯著他。

同樣的,臭老道兒走進來,凝眸仔細觀察了她一陣,隻略微抽動著嘴角,對她不為所動的說道:“嗬,小丫頭,這就是你們膽敢欺瞞我的下場。”

“怎麼,如今你從京城陳家混到這個地步來,早前絕對想象不到吧?嗬!”

“你若真的要怪,那也隻能怪你二伯,怪你親生父母親的心狠。”

“不然他們當初怎麼就沒有把你打小就留在陳家,反而送去了偏遠的鄉鎮,寄養在一個小縣城裏邊兒,讓你平白無故的吃了這麼多苦。”

“再說,小丫頭,你看你後來就算知道了你自己真正的身世,你看……你那二伯,還有你那姐姐又把你當人看了嗎?”

“哦,對了,我突然之間竟差點兒忘了告訴你一件喜事。”

臭老道兒說著,一雙沾滿厚繭的手竟然還極為放肆的在蘇禾的臉上摸了摸。

他對她繼續說道:“相信用不了多久,你那位在陳家欺辱你這麼多年的好姐姐可就要來了。到時候,你才是她的師姐,而她隻不過是你的師妹!”

“那時候的你,會想要報仇嗎?告訴我!告訴我!哈哈哈!”

臭老道兒這邊背地裏的癲狂,此刻正遠在京城陳家的兩父女卻並不知情。

隻是在倏然間,陳穆寧有些心緒不寧的感到自己的眼皮跳了跳。

不過緊接著,她卻是一邊聽著自家管家的彙報,一邊揉眼道:“你說我驍哥哥現在居然隻會出現在那兩個地方?”

“嗬,要麼是軍部?要麼是陸九寒那個賤女人的身邊?憑什麼!”

陳穆寧一聽完他的話,當即便氣得拍桌而起。

隻不過現在的她,在暴露出自己的目的之前到底不敢有什麼大動作。

她隻能旁敲側擊的對自己的管家道:“沒有機會,你也去給我想辦法創造點機會出來!”

“我就不信陸九寒那個毛都還沒長齊的賤女人,秦驍他真的會看她上癮。”

陳穆寧在把這些話一說完,甩手便煩躁的走了。

而徒留她的管家留在那裏,遲疑著,不知到底該如何決策。

與此同時,陳家二房在商量著進行暗中部署,同為陳家兄弟的另一房,平日裏最不起眼的那位老三,則也在暗搓搓的主動聯絡著自家大哥合力動作。

他們這番的出擊不可謂不猛!

這一切,隻因某一天坐在某個位置上的人突然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夢裏有人跟他說:“京城許家,如同一隻臥榻在側的巨虎!”

“它已在你的身側,盤踞這麼多年,再不除,你如何能安睡?”

於是,在這一晚後的第一時間,他們陳家的老大和老三便親手接到了這樣的一道密令。

同時,他們京城陳家暗中潛藏這麼多年,待到他們登頂的那一刻,如今終於要來了!

這一夜,京城內外,倏然之間就刮起了狂風驟雨。

這樣的情境,在早已邁入冬日的北方,極為少見。

這一夜,華國上下究竟有多少人感覺到了不安。

忽然,“轟隆——”夜空中一陣閃亮轟鳴。

“啪嗒!”

不知道是誰手中的佛串一斷,珠子碎落一地。

一陣寂靜呢喃中,仿佛隻有一人耳語歎息,“夏有冤屈,便至六月飛雪。冬有枉日,便至夏雷轟鳴!”

夜半,許家伯母似有所感的翻身起來關窗。

但等她披上一件厚衣站在窗前時,卻不禁覺得奇怪,“怎麼回事兒?明明今天晚上沒下雨也更沒下雪啊,我怎麼就老想著起來關窗?”

“對了,這樣突然刮起大風的天氣,也不知道京城那邊咱媽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國強啊,咱們家榮瀚也從那偏遠的陸家村調到縣城有一陣日子了,要不明天,咱們就讓孩子幹脆搬到省城裏來和咱們一起住吧。”

許家伯父在此之前本來睡得正酣,但卻不料他半夢半醒之間竟是突然做了個噩夢。

他好像夢見他們許家的那座祖墳上的牌位倒了。

而當他看見這一幕的時候,正想要伸手去扶,卻不想高空之上一陣天雷打來,頓時,別說是他們許家祖墳的牌位了,竟是連他們家的祖墳這下也都全部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許家伯父突然從夢中驚坐而起,猛然對許家伯母喚道:“快!關窗!關窗!要打雷了!閃電了!要下雨了!”

等到許家伯父一連串的將他這些話說完,他的身上早就已是冷汗涔涔。

而至於許家伯母,這時卻又不得鄭重看了剛從昏睡中醒來的許家伯父一眼,突然感歎了一句道:“真是奇怪,你怎麼也和我一樣下意識的覺得這個時候就是應該要關窗呢?”

正當許家伯母把這番話說完,外麵突然傳來的那一陣動靜,仿佛就是在應景一般。

隻不過那伴隨著陣陣劇烈響動的敲打聲,並不是天上的雷聲轟鳴,而是此刻夜半,有人在外麵十分激烈的敲著門。

京城,秦家

這一晚同樣燈火通明。

隻不過這偌大的祖宅內,此刻隻有秦驍和秦老爺子兩個人。

秦老爺子難得的一手拄著拐杖,一手當著自己親孫子的麵抽著悶煙。

兩人在沉默半晌之後,秦驍終是聽得秦老爺子突然發問:“秦驍,你可知道今晚突然下的這場雨,打的這聲雷代表著什麼?”

秦驍聞言,先是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

片刻後,秦老爺子沉著眉眼,隻歎了一聲道:“今晚,咱們京城的權貴家族裏,一定是有哪一家出事了。若是跟我們不相關的還好,若一旦有關,秦驍,你知道這究竟意味著什麼嗎?”

秦驍聽了秦老爺子的話,再度抿唇點頭。

他畢竟不是幼子,如此道理,緣何不懂?

隻是現在讓他略微有點茫然的是,若某些事情真的發生了,他到底該怎樣做。

他是要立即就站在正義那一方奮起反抗?還是說他應該單純的隻需要想著保家衛國?

秦老爺子端坐在一旁對於自家孫子此刻腦海裏所陷入的糾結,他何嚐不懂。

隻能說這一切,都太過於讓人無奈了。

若是將這浩蕩曆史倒退個好幾千年,說不定,他還真能替某些人光明正大的感慨一聲,既生瑜,何生亮?

隻不過,事情如今都已經到了這地步,他顯然也不能再多說什麼。

唯一所能做的,也隻是讓秦驍現在趕快前去京城別院,看一看他那位從小就一直仰慕的二公子如今情況到底怎樣了。

倒是秦驍臨走之前,十分不放心的看了自家爺爺一眼。

而秦老爺子卻是對他微微一擺手,然後搖了搖頭。

到底,秦驍還是先一個人走了,隻留下了他們家老爺子一個人呆在老宅。

之後,就在這天的淩晨。

有人把京城秦家聯名告上軍事法庭,號稱他們京城秦家和京城許家互相聯合,暗中勾結,貪汙受賄,殘害人命。

再具體事宜尚未調查清楚之前,均一致要求調停秦少將身上的軍務!順帶請求暫時監禁秦家秦上將!以免其枉顧法律,濫用職權,私相授受!

華國第一軍事法院那邊將這暫定的結果一經宣判,可以說是京城上下全數嘩然都半點不為過!

同樣與之接迥而至的,是一則並不利於眼下形勢的消息。

C省財務局局長於今日被帶走調查,C省江城於今日剛上任的副縣長被疑有裙帶嫌疑,同樣被帶走調查。

事已至此,京城的秦許兩家真正的頂梁柱,仿佛於一夜之間,悄無聲息地就被宣告倒下。

隨之,即將迎來的則是一場堪稱漫長的拉鋸戰!

第一時間,京城鄭家,京城祁家在得到消息之後,紛紛往其高層想盡各種辦法,使出渾身解數來打聽消息。

無奈,在這個風聲鶴唳的當口,人人的嘴,都閉得相當嚴,真是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會牽連到他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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