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他就是控製不住
冉東凱沉吟了一下，終於開口道：“伯母，您認識商凱文嗎？就是商童的父親。”
商童？那個女孩子？辛夢蘭眼前又浮起她當時說話的表情，她怎麼會那麼恨她？一種莫名的情緒牽扯著她，她遲緩地搖搖頭：“我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人。”
冉東凱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指著最左麵的那個遞給辛夢蘭：“伯母看看這個人，您真的不認識嗎？”
一張黑白合照，有二十多年的光景，照片的背景是某大學的標誌性建築，照片上的七八個人隨意地站在一起，高高低低，穿著那個時代的衣服，臉上都帶著青春的氣息，最左邊的男子有一張清瘦的臉，帶著一副圓鏡片的眼睛，文質彬彬的樣子。
辛夢蘭的手在發抖，她看了一遍，
“伯母？”冉東凱上前一步：“您怎麼了？”
辛夢蘭抬起頭，麵色已蒼白如雪：“你是說，他是商童的父親？”
冉東凱點點頭道：“是啊。我去寒城，和商童一起拜祭過她的父親，覺得墓碑上的照片很麵熟，回來找到我父親同學的這張合影，果然很像，隻不過一個叫商凱文，一個叫趙海深，所以有些納悶。”
辛夢蘭捏著照片，顫聲道：“商童的父親是做什麼的？”
“聽她說過也是B大畢業的，H大曆史係工作，不過過世五年多了。”
辛夢蘭扶著櫃子，緩緩跌坐在地板上。
原來真的是他！
他不過應該是換了名字而已。
商童真的是她的女兒！她沒死，她還活著！
辛夢蘭的心被一點點揪緊，她細細地回想著商童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原來她是知道的！
知道自己就是她的母親！
可是自己居然還那麼殘忍地對她說，自己隻有雲兮一個女兒！
她一定恨透了她！
那麼，她的孩子呢？那個小孩是不是冉東凱的女兒？
“伯母，您怎麼了？”冉東凱上前扶起她：“您臉色怎麼這麼差？”
辛夢蘭失魂落魄的坐在藤椅上，緩緩地搖頭：“我沒事。”
“要我叫醫生過來嗎？”
“不用了，我想靜一靜。”辛夢蘭揮揮手，她真的想好好的想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過了許久，楚雲兮上來敲門，進來後就摟著她：“媽，你怎麼還不下樓，茶葉找不到，飯總要吃啊！”
辛夢蘭抬眼去看楚雲兮：“雲兮，你那麼愛東凱嗎？”
楚雲兮被這句話問得羞紅了臉：“媽，下周就結婚了，您還問這個？”
辛夢蘭心澀澀的，她伸出手去握住楚雲兮的左腕，那裏有一道已經愈合的傷口，為了遮掩已經戴上了一條漂亮的手鏈，她反反複複地摸索著，表情很複雜。
“媽？”楚雲兮被她弄得有點怪怪的，“您這是怎麼了？”
“雲兮——”辛夢蘭摟住楚雲兮，眼淚落下來：“沒事，媽媽再想想——”
“是不是舍不得我嫁人啊？”楚雲兮笑道：“才發現我好了吧？”
辛夢蘭緩緩地擦掉眼淚，不知該說什麼，隻得隨她下樓去了。
這頓飯楚雲兮吃得很開心，不時問楚漢晨和辛夢蘭婚禮的細節，冉東凱在一旁也偶爾微笑地回應一下，而辛夢蘭卻低著頭，食不知味，有時問了她好幾遍，她才聽見。
到了晚上，送走冉東凱，辛夢蘭拿著手機獨自回到她的茶室，調出那一通號碼，她沉吟了許久，終於撥了出去。
電話已關機。
聽到那邊的提示，她一個人窩在藤椅裏，感覺手腳冰涼。
她想了半天，又發了一條短信，設置了對方已讀提醒，就抱著電話窩在藤椅中，沒有開燈，她隻覺得周遭寒徹。
——————雨歸來——————
夜，無聲無息，寂寞亦無孔不入。
楚馭西的車不知不覺地又開到通往別墅的那條路，他一度想要轉頭離開，可是耳邊卻回旋著汪澤的話，她病了。
那天她泡了涼水，又被他折騰了整整一夜，就連他都難受了半天，更何況是她？
他什麼文件都看不下去。
下定決心約了林蕾，她無論多麼好，他都毫無興致，哪怕是她潑了他一身的紅酒，他居然都覺得沒有話可說。
他隻想著她，一個電話和一條短信就徹底地擾亂了他的心。如果沒有那通電話，或許他不會亂了心思，等他想要翻查那條短信的時候，卻發現已經被他刪掉。
她說了什麼？
他又何必這麼折磨自己？他想她，為什麼不能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