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法醫前去處理屍體,走路一瘸一拐,張一昂又皺起了眉,這是個殘疾人?不能吧?三江口刑偵力量得有多薄弱?法醫好歹也是警察,平常搬屍體也是個體力活,怎麼找個瘸子就應付過去了?
王瑞軍看出他的疑惑,湊過來解釋:“陳法醫是腰椎間盤突出,不是殘疾人。”
張一昂點點頭,心裏還是感慨,三江口刑警隊這麼湊合,想來以後辦案注定是很艱辛的了。
張一昂回到公安局,站在單位的布告欄前,盯著上麵的照片,這些是刑警大隊內大部分可公開身份的警察的職業照,第一張就是葉劍。
照片上的他,年約四十,濃眉大眼,臉型短而寬,一臉橫肉,不苟言笑。坦白說,這副尊榮放古代落草為寇也一定是當大哥的料。
“局長,你怎麼事先知道葉劍會出事的?”李茜臉上寫滿了好奇。
張一昂哪曉得自己會一語成讖,此刻也隻好胡亂應付著:“也不能說事先知道吧,大概是多年幹刑警的職業本能。”
“刑警的職業本能。”李茜慢慢念叨著,投過來的眼神更顯崇拜,“那你覺得會是誰殺了他?”
“這還需要慢慢調查。”
“會不會是周榮幹的?”
“周榮嘛……”張一昂思索了片刻,搖搖頭,“不至於,葉劍是刑大隊長,殺了他可是特重大命案,警方一定會全力偵破,我很難想象周榮膽子大到這種地步,何況據說他和葉劍關係一向很好。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葉劍的死跟我的到來很有關係!”
“為什麼這麼說?”
“我來三江口後,除了第一天跟他聊過幾句,第二天開始他就請病假,直到現在。我打聽過,他身體一向很好,之前基本不會請假。我來他請假,隨後他被殺,這其中必有關聯!你看著吧,很快就會有相應的線索冒出來。”
“局長,有線索了!”正是說什麼來什麼,說話間,王瑞軍飛奔過來,到了跟前,卻又停下不語,微胖的臉上寫滿了扭捏。
張一昂盯了他幾秒,問:“什麼線索?”
王瑞軍遲疑了片刻,吞吞吐吐道:“現場調查發現,葉劍臨死前在一塊石頭上寫了幾個字,看著……看著像一個人的名字。”
“一個人的名字?”張一昂頓時眼睛發光,“葉劍臨死前寫下人名,絕對就是凶手名字!字跡可以辨認嗎?”
“雖然有點兒潦草,基本……基本能認得出來。”
“凶手是誰?”張一昂急問。
“他是……”王瑞軍支吾不語。
張一昂看他表情就知道定有內情,正色道:“你放八百個心,我的崗位是行政高配的,背後是公安廳,在三江口這裏,不管是誰幹的,我都敢毫無保留地查他,葉劍寫了誰,你隻管說出來!”
“他……他寫了您的名字。”
“我——”張一昂吞下一大口空氣,冷聲喝道,“照片拿給我看!”
王瑞軍隻好掏出手機,點開現場傳過來的照片,這是河邊的一塊大石頭,葉劍臨死前用一枚小石子在上麵劃了幾個字。
張一昂皺眉盯著上麵的字,回頭詢問他們倆:“字跡也太潦草了吧,這都能看出寫的是我名字?”
“看得出。”兩人異口同聲回答。
人在瀕死之時,力氣即將耗竭,提著最後一口氣寫的字自然潦草難辨,但中間這個“一”字實在太好認了,代入張一昂的名字,簡直一目了然。上麵寫的正是“張一昂”三個字,後麵還跟著一個耗盡最後力氣捶下的感歎號。
陰謀,絕對是陰謀!有人要陷害自己!
張一昂氣得隻想一榔頭了結陷害他的人。
王瑞軍尷尬地說:“齊局長和其他局裏領導……想叫您過去談談,還有李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