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話已經破碎的心(2 / 2)

來到隊伍裏的公寓,阿武放下包袱就說出門散步。一鷲知道這個弟弟是去和這城市裏的土地神打聲招呼,這在古代可以說是靈能者的規矩,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幾個人會做了。

來到友枝市的一所老久的神社,阿武來到已經堆了一層厚厚灰塵的捐款箱,看來已經有很長時間都沒有用了。阿武丟進一些香油錢後打開廟宇的小房間,小房間裏飛出一顆白色的光球,在阿武的麵前閃閃發光。

“你就是這裏的土地神嗎?”阿武問道。

白色的光球散發著微弱的白光,悄悄落到地上,化成一道半透明的人影。好微弱,仿佛碰一下就會消失掉的微光。

“沒錯,在下就是這片土地的土地神,已經漫長的時間無人參拜,如你所見,不僅是名字,連力量也所剩無幾。”

土地神是依靠人們的祈禱而獲得力量,並且利用這些力量而祝福那些祈禱的人。也就是說指導土地神的人越多,威力就越大,這點在全世界都是共同的。這就是為什麼那些傳教士們會從遙遠的西方到東方來傳達福音的原因。在現在物欲橫飛,西方文化嚴重衝擊的現代,已經沒有幾個人會記憶起那些一直守護自己本土土地神。

“打擾您了。”阿武禮貌性地說了一下就轉身離去,但土地神突然把阿武給叫住。

“請等一下!”

“……”阿武回過腦袋看著土地神,隻見他的光越來越弱,好像就要被這黑暗所吞沒掉一樣。

“最近這片土地有股異常的力量打亂了原有的地脈,在這樣下去這片土地會漸漸枯死,能請您好好調查一下嗎?”

土地神懇求道。

“為什麼?”阿武好像在問自己:“明明已經忘記自己的名字,為什麼還要幫助愚昧的人類呢?難道你們這些神靈都是一樣,可以為人類犧牲掉自己的生命?”

愚蠢,在阿武的眼裏這隻不過是愚蠢的行為,根本不值得歌頌和讚揚。死了可就一切都沒有了!為什麼要為人類拚命到這種地步?

“因為這是我們這些土地神的使命。”

因為這是我們這些天使的使命。

又是這句話嗎?阿武側過眼睛,為什麼他們都能說出相同的話呢?貝露丹迪姐姐……還有你……

“為什麼要露出這麼悲傷的表情?”土地神突然開口說。

“什麼?”阿武大吃一驚,他不知道土地神在說什麼。

土地神輕聲地問:“你在哭嗎?”

“什麼?”阿武摸了摸眼角,明明沒有眼淚,為什麼會他會說自己哭呢?

“因為你的表情好像哭了一樣,明明是我快要消失掉了,你卻能為我哭泣,你實在是個溫柔的人,和你身上微微包裹著且不斷循環的風一樣,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很優秀的人。”

“……”

阿武的心更痛了,他低著頭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

“不……其實我一點都不溫柔和優秀……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孤零零一個人……”

阿武抬頭望著滿天星辰的夜空,明明沒有眼淚,自己的表情卻像哭了一樣。回想起來自己一直都是一個人。

沒有同伴,沒有朋友,連掛在自己臉上的笑容都是那麼的虛假。

因為知道,不管相處的多麼好,自己總有一天會背叛他們。

曾經的誓言就像合上的嘴巴一樣,沒了聲音也沒有重量,自己曾經用這樣嘴巴騙倒了多少人?迷倒了多少人?最後又背叛害死了多少人?

一切都是為了任務!雖然總是這樣提醒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任務,但是每當看見那些被我背叛的人那憎恨和憤怒的眼神,為什麼自己會害怕去正視他們的眼睛呢?

好害怕!好害怕!真的好害怕他們會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麼人?好害怕自己會再次去背叛對方!為什麼自己會生活在這種痛苦的世界裏呢?阿武好想笑又好想哭。笑,想嘲笑這個無恥的世界和無恥的自己,想哭,想要把自己的悲痛和傷心都用眼淚和聲音都哭出來!

“我已經……活不下去了!’當聽到自己內心深處所傳來的聲音,阿武那已經殘缺不堪的世界終於崩潰了。

“還要繼續向前走……還要……還沒有……還……”

向黑暗的彼岸伸出右手,好想再去觸摸一下,那夢幻的,不切實際的燈火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