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隻有跟在白三娘身後。
轉回郎,穿過一道月洞門,一條花徑,再一道月洞門,龍飛目光及處,不由心頭一凜。
那道月洞門之內,是一個頗寬敝的院落,大大小小,到處赫然都爬滿了蜥蜴!
黑蜥蜴!
有的短隻幾寸,有的長逾一丈,有的昂首吐舌,作吞天之狀,有的張牙舞爪,似乎要擇
人而噬般,但都是趴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龍飛抄起了其中一條一看,是木刻的,卻被漆成了黑色。
刻工精細,神態活現。
白三娘實時回過頭來,道:‘這就是大少爺居住的地方。’
龍飛道:‘他花在這些蜥蜴上的時間可不少!’
‘以前他不是這樣的。’白三娘的眼淚又流下。
龍飛追問道:‘那,這是什麼時候開始?’
‘在夫人死後。’白三娘的腳步更沉重。
龍飛轉問道:‘這幢莊院除了蕭老前輩三父子與你老人家外,還有什麼人?’
白三娘道:‘沒有了。’
龍飛說道:‘蕭老前輩就隻有兩個兒子?’
白三娘道:‘不錯。’
龍飛道:‘這麼大的莊院應該有幾個婢仆來打點一下。’
白三娘道:‘原是有的,夫人死後,才被老爺一一辭去。’
龍飛道:‘又為了什麼?’
白三娘道:‘老爺意思,一來可以節省開支,二來樂得耳根清淨。’
龍飛道:‘哦?’
白三娘道:‘這因為大少爺不務正業,二少爺生來是個白癡,終日亂語胡言,那些婢仆
瞎自忖度,不免有些閑言冷語。’
龍飛道:‘他們都走了,剩下你老人家一個人打點這麼大的地方,一定很辛苦了。’
白三娘道:‘不外洗洗衣服,燒燒飯菜,也不見得怎樣辛苦。’
龍飛道:‘老人家在這裏相信已不少時日。’
‘好幾十年了’白三娘回憶著說道:‘我是老主人自幼買回來侍候仙君小姐的。’
龍飛恍然道:‘老人家原來是白家的人。’
白三娘道:‘這個莊院原就是白家的產業。’
龍飛道:‘哦?’
白三娘又解釋道:‘老爺乃是白家贅婿。’
龍飛大悟道:‘難怪老人家說在這裏已經有好幾十年。’
白三娘道:‘我看著小姐長大,看著小姐結婚生子,看著大少爺長大成人,誰知道還看
著他們去世……’
說到傷心的地方,白三娘的眼淚不禁又留下。
龍飛微喟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老人家還是保重身體要緊。’
白三娘彷佛沒有聽到,突然一旁坐下,挨著一條巨大的木刻黑蜥蜴痛哭起來。
龍飛呆在一旁,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白三娘雖然傷心,並沒有忘記蕭立的吩咐,哭了一會兒,就站起身子,蹣跚著繼續前行
。
轉花徑,穿過東牆那道月洞門,終於來到後院。
草長沒脛,風吹蕭索,雖則在白天,後院看來仍然是荒涼之極。
龍飛目光一轉,從那座假山,趴在假山的那條蜥蜴,被他一劍刺殺在假山前的那隻烏鴉
之上掃過,昨夜猶如噩夢一樣的遭遇又一一浮現眼前。
他脫口問道:‘這後院怎麼如此荒涼?’
白三娘顫聲應道:‘夫人死後,這附近便有些不安寧,老爺雖然不信邪,也不想下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