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到最後竟然是這樣變成了別人人生裏的不可或缺。
“一切都會好起來,我會一直陪著你。”秦則寧輕道,“我們還有漫長的時光,去看很多美好的事物。”
衛碧懶洋洋伸了個懶腰,悄悄闔上了雙眼。
這世上有太多美好的事物,可終歸、並沒有那麼多完滿的人生。
*
三年後。
新一代導演牧之帆的新片斬獲本年度最佳導演獎與最佳攝影獎。頒獎典禮由se主辦,整個盛會熱鬧非凡。
三年前憑借著《為帝》一舉成名的陶可作為頒獎嘉賓,笑盈盈地把獎杯遞給了牧之帆。鎂光燈下,年輕俊朗的牧之帆與□□的陶可相得益彰,儼然是一對璧人。
“牧導,恭喜啊。”陶可悄悄眨眼,接著攝像鏡頭貼近牧之帆,“真是江山代代有俊才,我可是喜歡牧導的片子很久啦!”
誰知道牧之帆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壓低聲音道:“男女授受不親,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人!”
陶可:……
“牧導,聽說您的新片將以手繪的形式推出人設宣傳,請問是否已經找到了合作的畫家呢?”
牧之帆笑道:“項目已經啟動,相信很快大家就會看到。”
“牧導,方便透露下一部片子的計劃嗎?”媒體席上,有人高喊著出聲。
牧之帆驚魂未定,朝著觀眾席上的女性身影咧嘴笑道:“下一部片子已經有所計劃,我有一位特別喜歡的作者,能為她拍一部片子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借今天場合我想對她說一句,大大您什麼時候更新?您斷更兩個月了您知道嗎!您的坑底冤魂屍骨累累啊大大!”
陶可:…………
這哪裏來的神經病!
觀眾席上,前任環球影視總裁助理mako麵無表情,細長的指尖劃過手機,抖了抖。
“牧導,聽說您和曲欣衡曲小姐私交甚好,請問您知道她的近況嗎?這三年裏,她一直銷聲匿跡,是否是眼傷未愈?”
三年前的環球影視舊案至今所有人都曆曆在目。
《為帝》最後一幕鏡頭用的是替身,主演衛碧重傷,臨時宣布退出娛樂圈,去往國外治療眼傷,至此就再也沒有了消息。
“老衛啊。”牧之帆笑起來,“老衛她……挺好的啊。”
頒獎典禮結束,之後是圈內慣例的晚宴。
牧之帆卻沒有多在晚宴上停留,他坐上了mako的車,急匆匆地駛向市郊的別墅區。
晚上10點,車輛緩緩駛入車庫,牧之帆裹緊了衣裳,推門開別墅虛掩的大門,穿過院落裏整潔的花花草草,叩響屋門。
屋門沒有上鎖,牧之帆熟門熟路穿過客廳,輕輕推開書房門。
書房裏散落著無數草稿,散落的紙張鋪滿了一地,暴露在溫暖的燈光下。
在草稿盡頭,有一個身影手拿畫筆,烏長的直發一瀉而下,柔軟地垂掛在身側。
牧之帆把草稿一張張撿起來,微笑著走近:“老天真是不公平,為什麼你做所有事情都能那麼快入門?我懷疑你過幾年就要來搶我飯碗了。”
衛碧擱下畫筆,目光落在牧之帆手裏的草稿上,淡道:“那是我用來做路標的。你等一下記得放回原處,不然我喊陶可咬你。”
牧之帆:……
衛碧支起下巴,露出光潔的額頭:“畢竟,我現在不太方便。”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牧之帆啟程告辭。
他站在門外,看見屋子裏另一個頎長的身影把他剛才撿起來的一疊紙又一張一張放回原處,最後輕輕上前擁抱住衛碧。
哎呦,非禮勿視。
牧之帆掩上門離開,調整狀態,掛上大大的微笑走向mako的車。
房間裏的衛碧困得打哈欠,猶豫著要不要畫完手上的那一幅畫。
“休息吧。”秦則寧輕聲道,“時間還很長,慢慢來。”
“……嗯。”
衛碧懶洋洋應聲,踏著地上的草稿紙走向房間。
她穿著睡衣哈欠連天,一隻眼睛裏已經泛起霧氣,另一隻眼睛卻是淡淡的灰,少了一點點光彩。
秦則寧小心地在她的習作上蓋上一層擋灰的輕紗,抬頭凝望著她的背影。
一隻眼睛滿目柔情,另一隻溫和而又朦朧。
好一會兒,他才低頭微笑起來,沿著地上鋪就的痕跡,追上她的步伐。
如果它能替我叩響通往你的心房,我很慶幸能夠以這樣的方式,永遠地走進你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