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草屋外傳來非常整齊的異響。
村長帶頭走了出去，見十幾個當兵的，正端著長槍對準屋內。
德高望重的村長平日也見多識廣，但是這次他覺得李阿成的慫樣更好看。
“軍……軍爺，小兩口拜堂呢，我證婚……我是村長，有話好好說。”
何華一個巴掌甩下去：“證婚？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正了你！”
這氣焰，剩下幾個李家長輩也跟著慫了。
靳亦晟進屋的時候，見身著粗布薄衫的言沫莞彎腰靠在燭台旁，一隻手在火苗旁邊吸收著熱量，蒼白的小臉麵無表情，空空的水眸沒有一絲雜質，一如既往的清澈。為了冷落冷落她，自己也忍了好些天，如今有些後悔。
李二娘見到靳亦晟一身製服，氣度不凡，必定是大官，也不敢吭聲。
言沫莞本就不關心周遭，生病後她的這種性格更加明顯。白天腦袋裂疼，感覺一些要湧出來的記憶需要牽引才能清晰，但不知道用什麼來做引子。她隻關心這個。
覺察到周圍空氣不一樣，她才從火光中移開注意力，那張有些熟悉感的臉，給她高興又心塞的異樣感。不回避他冰冷的目光，她也盯著他看了半響。
靳亦晟頭上冒青筋，這眼神和醫院醒來時差不多。上次失憶，看著年輕醫生挪不動腿。這次失憶，要和村夫拜堂。他怎麼就沒看出來這女人還有如此輕飄的潛質呢。
言沫莞感覺手心燙得疼，才回神收手。把發燙的手心伸進衣衫裏，按在小腹處。痛感又少了很多，長長呼出一口氣。
他的女人，月信來時的痛苦他還了解的。他走近她，一如往常將她橫抱起：“身上什麼時候來的？”
“昨天。”她輕聲答道。他身上的熟悉感在牽引她的意識。
靳亦晟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好在她沒有出差池。他想過如果她在這個村莊被欺負了，這座村莊將不複存在，而他這一輩都逃不過愧疚。
天已黑，誤會也解除，李家母子雖然動機不純，但始終救了言沫莞。經過她的求情，靳亦晟鬆口放過他們。她望著他笑，清澈的眸子如同天上的繁星。
村長安排了最好的住處留給軍爺們休息，靳亦晟選了間似乎要完好點的屋子留給言沫莞。整個村莊都破破爛爛，哪有什麼不透風房間。不過是比村民家中好一些，不用睡草甸子，有張像床的床。
“你要出去？”她看他要走的樣子。
靳亦晟眸底一抹亮色，他以為她會排斥他，所以主動出去，沒想被她主動叫住。
“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就離開這裏。”他再往前走一步，再次力證一下，她是否要真的留他。
“你著急睡覺就算了，不著急陪我說說話吧。”這屋子又冷又黑，她怕一個人住。
靳亦晟唇角一勾，恢複往日在她心中的樣子。兩個人從坐在床邊聊天，變成摟在一起切切私語。她回應他的擁抱，環住他的腰，他才實實在在覺得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