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別來無恙。”
柳謙剛出小院的門,便看見牆根的棗樹下一個穿著青衣襦裙,麵覆青紗的窈窕女子把馬韁利落的係上樹,回身拍拍手,用一雙清泠泠的眼睛看他。
他拱手作禮,道:“蘭幽姑娘,柳某這廂有禮了。”
顏汐甩袖也不與他多說,側身從他身邊穿過,自然是進去見長安了。
柳謙皺眉沒有跟上,隻拿眼睛去瞪落後在一丈開外,在另一棵棗樹上係韁繩的宇文拓。
“大人別瞪我,我也沒法子的。蘭幽姑娘昨兒晚上到的,要不是看天色已晚,被屬下勸住,昨兒晚上她就趕來了。”
宇文拓聳聳肩,一臉無奈的樣子。意態卻極閑適,一點兒也沒有把柳謙的氣惱放在心上。
“你還有理了?”
柳謙氣極反笑,一對劍眉都要挺到天上去了。
“不敢,不是擔心大人和殿下嗎?這才巴巴的趕來。”宇文拓涎著一張臉笑,上來拉柳謙的袖子。
柳謙輕哼一聲,甩了他的手進了院子。
院子裏的兩人氣氛看著比他們還僵,一個莞爾輕笑,一個柳眉倒堅,杏目圓睜。
柳謙心中感慨,這蘭幽姑娘即便是生氣也是頂好看的。
顏汐正拿著長安剛喝過的粗瓷藥碗輕嗅,眼中的光晦暗不明,不過看著並沒有什麼好聲色。
“這是哪個蒙古大夫給開的藥?你也不怕喝死?”
她對別人都是一副客氣有禮,冰冷疏離的模樣,唯獨對著長安的時候卻變得刻薄犀利,諷刺挖苦,無所不用其極。
其實站在院子中的人都知道,她是真的把長安放在心裏的,要不然也不會說得這麼難聽不留情。
“這裏是山高水遠的窮鄉僻壤,能找出這麼些藥材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這還得謝謝裏長夫婦的盛情厚誼了。”長安好脾氣的解釋,也不著惱。
他知道顏汐其實也並不是生氣這些藥的品質不高,而是生氣他一聲不吭,便自己一個人來了江南。
那裏長夫人聽到外院的動靜,早已出來。聽到顏汐這些話,便有些惶恐不安起來。
這個神仙一樣漂亮的姑娘她是見過的,早幾個月前來,他們也住在她這個院子。隻是那時候那姑娘冷冰冰的不愛搭理人,隻是將那位貴公子的一應吃食住行都親手打理,不假他們之手,特別是熬藥煮湯這些事,更是小心謹慎,不出一點兒差錯。
而今,聽她這樣說,還以為是自己熬得藥出了什麼問題。她是一個婦道人家,小鄉小民的,卻深知現如今坐在石凳上的兩人都是貴不可言的。若是萬一有個什麼差錯,隻怕拿她一家姓名去賠都賠不起。
“咚”地一聲,她便屈膝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起頭來,說道:“姑娘,這藥是農婦從鄉鄰手裏一點兒一點兒討來的,也是農婦眼看著火熬的。實在不關農婦家裏那口子的事,若出了什麼差錯,農婦任打任罰,求姑娘不要追究其他人,實不關其他人的事啊!”
“柳大人,別來無恙。”
柳謙剛出小院的門,便看見牆根的棗樹下一個穿著青衣襦裙,麵覆青紗的窈窕女子把馬韁利落的係上樹,回身拍拍手,用一雙清泠泠的眼睛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