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東窗變(二)(1 / 1)

宇文煥卿看著窗外的落雪,望著遠處白雪蒼茫的虞驪山,芷蘭宮青藍色的琉璃瓦尖在雪色中還依稀可見,不由讓他惦記起她手臂上那燙傷可好全了。

他見雪飄零落間,裴濟踏雪而來,便轉身坐回了高座之上,靜待裴濟所稟呈之詭事。

那日,宇文煥卿領著裴濟趕到聚霞宮,一診脈便知薛馥雅無孕,而魏光再診亦說無孕,但是他言之鑿鑿地說當時薛馥雅脈象的確滑而有力,乃是喜脈。

最後宇文煥卿隻得一方麵屏退眾人告訴薛馥雅會幫她製造滑胎的假象,讓她忍耐幾日,另一方麵讓裴濟好好細查薛馥雅的飲食、藥用。裴濟此時前來,顯然是有了結果。

“微臣拜見皇上!”裴濟行叩拜大禮。

“免了,起來吧!查得怎麼樣了?”

“臣發現,薛明訓當日在鍾乾宮宴席上所食之物並無不妥,隻是比別的菜肴裏多了一味瓜蒂,瓜蒂有催吐的功效!若不是皇上機敏,出了鍾乾宮便吩咐簡總管盯住收拾晚宴的奴婢,想必這些東西早被倒得幹淨了!”

“衛玄雅可以為她催吐,那喜脈呢?魏光不至於連此都會診錯吧!”

“皇上,月份較淺,本就不易確斷。但是經臣查問,明訓娘娘最近因飲食的原因,脾胃不和消化不良,正是實積之症,此脈象和喜脈都是滑而有力,不好分辨!”

宇文煥卿眉目輕挑,微微沉吟:“飲食?衛玄雅送的?故技重施?朕料她不會如此愚蠢!”

簡嚴將白玉玲瓏盞端放在宇文煥卿的幾案上:“皇上,奴才聽說自從皇上寵幸了薛娘娘,這與娘娘交好的嬪妃甚多,時不時地便會將新得的吃食、物件送到聚霞宮去!”

宇文煥卿仰首望著殿內閣頂繁複的迷金疊彩,直覺眼花繚亂,猶如不可見知的人心。

忽而他想起了顧沛蕖清晰又澄明的眼眸,心中一暖:“景妃的燙傷可好了?”

“回皇上,已經無大礙了!微臣現在正用丹參羊脂膏為娘娘抹去此疤痕,必不傷了娘娘冰肌玉骨之體。”

裴濟深知宇文煥卿對景妃頗為在意,自然是不敢怠慢。

宇文煥卿聽到此言很是欣慰,唇角勾出一朵笑紋:“疤痕倒是不要緊,隻要她大好了,朕就放心了!”

簡嚴難得見皇上如此關切某人,便知這便是常言所道的情之所起。

裴濟退下後,簡嚴試探道:“皇上,奴才查出為元妃提供藥料之人了,就是雜役司的小管事許蓮心,她以前是禦藥房的灑掃,據說粗通藥理。”

宇文煥卿的眼底閃著幽暗的光芒,冷清而淩厲:“很好,她再與鍾乾宮的人接頭時,一並抓了,朕要人贓並獲!”

簡嚴點頭稱是。

雪落而無聲,一曲悠悠笛音便緩緩揚起,笛音婉轉縹緲,不絕如縷,宛若天籟之音,宇文煥卿知道這聲音出自芷蘭宮…。

幾日後,虞驪山的紅梅含苞待放,但此時猶如顆顆紅色的瑪瑙墜掛於枝頭,一場冬雪,一日天晴,便催發出了如此美好的景致,顧沛蕖立在紅梅旁駐足觀賞。

忽而瓷青急匆匆地趕過來,深一腳淺一腳地奔了過來:“娘娘,不好了,那許姑姑死了!”

顧沛蕖心底一驚,手落得有些重,一樹的落雪都抖動了下來:“怎麼死得?”

“據說是七竅流血而亡,是被毒死的!簡總管已經派仵驗嬤嬤去勘驗,奴婢給那人塞了銀子,她說許姑姑用的花汁水粉內有劇毒,別的就不肯多說了!”

顧沛蕖嘴邊綻放出一絲冷冽和不屑的笑意,猶如一朵素白而冷豔的花,遙遙地開在了冰雪之間:“殺人滅口!好毒辣的心思,不想溫婉可人的衛玄雅心狠起來竟這麼可怕,想了結一個人便果斷地了結了!”

顧沛蕖的心底抽痛的同時也有一絲慶幸,慶幸自己躲過了衛玄雅放的冷箭,但也莫名悲涼,不想一個曾經靈透清純的女子竟然在幾年間褪去心間的善良,生生地蒙上了一層晦暗與惡毒。

“現在唯一的證人怕隻剩下鬱敬了!”顧沛蕖緊了緊孔雀紋大紅羽緞披風,向山下而去,而瓷青則小心跟在身後:“娘娘,我們這是去哪?”

“我們去看看司琪,聽說虞驪山的鴿子和黃鸝都是她托人從宮外買來的,本宮想看看,她能不能買到花汁水粉!”

顧沛蕖踏著落雪,麵無多餘顏色,駐足在一樹開得甚好的紅梅前,用手中的纏金絲的剪刀剪下了樹枝含苞待放的紅梅……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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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某麵粉團子在禦膳房發現了一直螞蟻。

猶豫了半天,在它麵前放了一塊糖。

那螞蟻見之,嗅了嗅,趕忙回去找同伴。

麵粉團子看它爬走後,迅速將糖塊一收。

旁邊小太監不解,“小皇子殿下,您這是幹嘛呢?”

麵粉團嘿嘿一笑,“因為我想讓它同伴覺得它是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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