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醋意濃(1 / 3)

南宮暗影府內,大大小小的影衛暗衛跪了一地,而燕鋒就跪在最前麵,他打著赤膊跪在雪地之中,整個人都凍得瑟瑟發抖。他的嘴唇已經變得烏黑且青紫,其他影衛即便就那樣遠遠看著他,都替他感到寒冷。

南宮清一襲墨狐披風端坐在青雲台的涼亭內,接過婢女遞上來的大紅袍,澄瀲的茶汁誘人的顏色,冒著縷縷氤氳的香氣。

燕鋒已然凍得麻木,看著那熱氣騰騰的暖茶覺得周身愈加的寒冷,而旁邊為顧沛蕖開門的小廝早已經凍得昏死在了他的旁邊。

南宮清麵色冷峻,一向寬嚴相濟的他此時仿若換了一副石頭心腸,他輕啟唇齒間便是暖茶入口,他嘴角一抹冷笑:“燕鋒,你冷不冷?”

燕鋒無奈地點點頭,牙關上下地顫抖:“啟稟大公子,屬下冷!”

“好,知道冷便好!我進宮之前是怎麼吩咐你的?我要你看住二公子,不讓他踏出水月閣一步,你可倒好,親自牽馬將他放走了!你說,你該不該罰?”

燕鋒劍眉緊蹙,朗聲答道:“該罰!”

他此時已經在這跪了半個時辰了,早已凍得四肢有些僵硬,他不住在心底祈禱著公子可以早些回來,否則這大公子決然不會善罷甘休。

南宮清的此時怒氣未消一分,反而更加煩擾。

他沒有想到端莊持重的顧沛蕖居然真的敢親自來南宮暗影府找他,二人如此有恃無恐,南宮暗影府豈不是大禍臨頭了?

他就怕顧沛蕖找來,所以才讓看門的小廝無論什麼人來找二公子都要加一句‘我家公子除了薑璿誰也不見’,因為薑璿與南宮澈的事情幾乎整個錦陵的人都知道。

所以在旁人聽來這便是無關緊要的一句推辭,但若是顧沛蕖聽到則會生出醋意,或許兩廂解釋不清,二人便斷了往來。

不成想,南宮澈居然還是一意孤行的跑了出去,這讓他有些始料未及。

他看著臉色越發難看的燕鋒和一眾跪在府內的暗衛影衛,雖然心中不忍,但是他若不用這些人逼迫一下南宮澈,隻怕他這個親弟弟還敢做出更出格的事情,屆時事態會變得更加嚴重,更加難以收拾。

南宮清麵色越發的冷峻,風淡雲輕卻十分嚴厲地說:“燕鋒,你現在馬上穿好衣服,去把你家公子給我找回來!你和他說,他晚回來一刻,府內的暗衛影衛就多跪一刻,晚回來一個時辰,他們便多跪一個時辰。若是他執意不回來,那麼他們就跪死在這!”

燕鋒聽聞南宮清此言,向後覷了一眼跪得滿地的暗衛影衛,拱手施禮:“屬下遵命!”

言閉,他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將剛才脫下放在一旁的衣服穿好,一絲絲涼意讓他覺得如墮冰窟。

他的腿早已跪得麻木,但還是一路小跑著去牽馬出門找南宮澈,他在心中自然是叫苦不迭,但還是暗自祈求:公子啊,快點讓屬下找到你吧,否則這府中的影衛暗衛還沒為國捐軀就凍死在府裏了!

而此時,南宮澈卻追丟了顧沛蕖,他分明遠遠地見到了她,卻不成想騎馬追來又不見她,他的心中無比焦急,心亂得猶若一團亂麻,理不清,剪不斷。

顧沛蕖騎著馬快速的奔向不知什麼地方,而倚畫則被她支走去了醉雲閣。

她就是想獨自散散,消解一下心中的怨氣。剛剛南宮暗影府的小廝那樣狠厲地說他們家公子除了薑璿誰也不見,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她,薑璿才是南宮澈的心頭所愛麼?

一個看門的小廝怎會與她說這些,這分明是南宮澈教他說的,或許他早就料到自己會率先繃不住去找他,所以他才用薑璿來羞辱自己。

她實在沒有地方去便去了自己很小的時候曾去過的地方——煙波湖。

煙波湖夏季時滿是荷花,甚是美麗,如今冬日裏自然是冰雪覆蓋,一片蕭瑟,不過能去那散散也好。想到這,她便策馬去了煙波湖。

果不其然,湖麵上滿是積雪,在日頭下竟然生出了粼粼的銀光,那雪中似有珍珠一般熠熠生輝,雪色下自然也有一番北國風情。

顧沛蕖難以遏製心中的怨氣便翻身下馬胡亂地揮著鞭子,心中暗罵:南宮澈你個混蛋,你不是不願意見我麼?你不是中意薑璿麼?好,以後就再也不見好了!

邊暗罵她邊將湖邊幾株枯草用力的甩打著,那草登時變成了草屑隨著風揚起,她竟不小心迷了眼睛。

她正小心地揉著眼睛,忽而聽到耳邊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男子聲音:“傅公子,因何生出這麼大怨氣啊?”

顧沛蕖來不及細細分辨是誰,隻是眼中的異物讓她十分不適,那男子見她不搭言,隻不住地揉著自己的眼睛。

“傅公子,你可是迷了眼睛了?”

那男子將她搬到他的麵前,放下了她不住揉眼睛的手,將她的眼皮翻開,小心地吹著,讓顧沛蕖直覺有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此人不是別人,就是來初雲別院玩耍的宇文煥朗。

宇文煥朗在初雲別院的雲鶴閣見到‘傅靈筠’獨自牽著馬在煙波湖閑散,便出門來尋她。

當他為傅靈筠吹眼睛的時候,鼻息貼近‘他’時,他直覺自己的心跳地厲害,竟然有一種緊張又羞澀的感覺,而且他很難想象自己居然會對一個男子生出了某種難以言說的欲望。

尤其是在貼近‘他’眉心的那抹鳳尾朱紅的眉心之時,他直覺自己麵前的是個女子,讓他無比心動。

他穩了穩心神,放下了手,從懷中掏出一方絹帕遞給了她:“草屑已經吹出來了,你擦擦眼淚。”

顧沛蕖淚眼朦朧地接過絹帕,將眼旁的淚擦了個幹淨,她再睜眼看眼前這個男子,方發現原來是初雲主姑娘的表哥——徐子瑜。

顧沛蕖略顯尷尬地說:“原來是徐公子,剛才多謝徐公子出手相助。”

宇文煥朗看著眼前眼睛通紅的傅靈筠,爽朗一笑:“傅公子,你此時的模樣可真像隻兔子啊!”

顧沛蕖尷尬一笑,不好意思地捋了捋鬢角的頭發:“真是讓徐公子見笑了,不知徐公子怎麼會在這呢?”

宇文煥朗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後的初雲別院,一臉豔羨地說:“呐,這是我姨母為我表妹購置的初雲別院,我自然是來看我表妹的。這別院建在山上自然是居高臨下。”

顧沛蕖順著宇文煥朗的眼光,隻看初雲山莊層層疊疊的,鱗次櫛比的房屋錯落有致,當然站在山莊內便可俯瞰萬千。

宇文煥朗禮儀周全的拱手施禮,謙恭而言:“方才在雲鶴閣便見傅公子驅馬至此,所以特地來尋你。如今日裏寒冷,不如傅公子與我到別院一坐,小酌幾杯?”

顧沛蕖見‘徐子瑜’盛情邀請,卻連忙推卻:“不,不,在下怎可如此唐突的進雲主姑娘的家門,這於理不合。在下還是先告辭了!”

宇文煥朗見‘他’要走,一把拉住‘他’的手,挽留道:“我看傅公子心境不佳,似乎生了很大怨氣,難道真的不想和徐某小酌幾杯,或者聊上幾句麼?說不定在下還能開解下傅公子!”

顧沛蕖趕緊掙脫了他的拉扯,臉上難掩尷尬,便推脫道:“在下不過是與心愛的‘女子’置氣罷了,過幾日就好了。讓徐公子見笑了!”

宇文煥朗聽‘他’如此說,心底不禁一沉,不曾想這人麵桃花,豔麗非常的男子居然已有心愛之人,那自己的妹妹宇文初雲豈不是一廂情願了?

不知怎的,自己在聽說他有心愛之人的時候也隱隱跟著失落,宇文煥朗臉上難掩冷笑,暗自嗟歎:宇文煥朗啊,你能不能不萬事隻看皮囊,他怎麼說都是個男子,你又不是斷袖,怎可為他失落?

不過他還是想多看這傅靈筠幾眼,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傅公子,原來是傷情了!既然如此,徐某就更應該陪著你好好喝幾杯,而且我真的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子會讓傅公子如此糾結莫名!”

宇文煥朗說話間便過來拉著顧沛蕖,笑著繼續說:“既然你不願意進山莊去,我就領你去一個好地方,到了那或許你就沒有那麼鬱悶了。”

言畢,宇文煥朗不由分說地拉著顧沛蕖便走,他一襲雪色貂絨的披風被風微微吹起衣角。

顧沛蕖終於掙脫了他的拉扯,正了正衣冠:“徐公子,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啊?”

宇文煥朗眼中含著絲絲笑意,一副很是期待的放浪表情:“去一攬群芳,聽說薑璿回來了。我是一早便聽到了她的芳名,本打算回到錦陵便登門拜訪,不成想這薑璿被南宮澈公子接了出去,相伴遊江南去了!這剛剛回來,自然是很多文人墨客爭相拜訪,所以我又怎能錯過這個機會呢!”

顧沛蕖聽到他如此說,心底不禁咯噔一下,薑璿的名字如今猶如一塊魚骨哽在了她的咽喉處,她吐不出,咽不下,直覺莫名的氣悶,竟氣紅了臉頰。

宇文煥朗見‘他’臉頰微紅,以為‘他’也心念薑璿,進而在自己提到薑璿時才會如此不好意思。

他笑得爽朗:“傅兄可聽說過‘錦陵第一雅妓’薑璿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