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紹祖開車回家,去了孔家。
太姥姥在吃飯,看到程紹祖招手叫他,“紹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行行回來了嗎?”
正在喂太姥姥吃飯的五嬸一愣,趕緊提醒老太太,“表少爺和秦小姐離婚了,現在和唐惜是夫妻,您忘記了。”
“唐惜唐惜。”太姥姥念著這個名字,又笑嗬嗬地問程紹祖,“是靜秋家的丫頭,唐惜?”
程紹祖沒有時間和耐心和太姥姥聊天,他著急地問五嬸,“唐惜在這裏嗎?”
“不在,她上午就出去了,沒回家?”五嫂更加好奇地問程紹祖。
程紹祖有些煩躁,扯了領帶和外套,仍舊心頭亂糟糟的,“我打她電話不通,回家看過不在。”
“是不是出去買東西了?”
程紹祖轉身往門外走,“我去找找。”
唐惜不是熱愛逛街購物的人,不會花費大半天的時間在買東西上,那麼她到底去哪裏了?
程紹祖把雙城每個商場都找了,把唐惜會去的地點全部找了,全部沒有唐惜。
他甚至去梁家找梁笛聲,梁中駿說梁笛聲一樣沒有回來。
程紹祖再次回到程家,屋裏有說有笑,心裏燃起些期望。他車子剛停穩就跑下來,冒冒失失地打開門,卻是孔文蓮和程青山在看著電視笑,並沒有唐惜。
“唐惜回來過嗎?”程紹祖問父母。
孔文蓮搖頭說沒有,“她沒告訴你去哪裏了?她怎麼做□□子的,這麼晚不知道回家。”
“如果唐惜回來,給我打電話。”程紹祖不願和人解釋他的妻子是什麼樣的人,他轉身繼續出去。
程青山看著程紹祖隻穿著襯衣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他不解地問,“紹祖怎麼這麼急,唐惜怎麼了?”
“誰知道呢。”孔文蓮低聲嘀咕,“最好永遠別回來。”
程紹祖找了整個晚上,他把車子停在河邊,把車窗降下去,夜風冷冷地灌進車裏,他頭腦無比清醒,身體卻達到承受的極限,靠在座椅上沉沉地睡過去。
程紹祖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他瞬間清醒過來,快速地接起,“唐惜有沒有回來?”
電話是孔文蓮打的,她在電話裏喊,“那個女人你還找她做什麼,她和梁笛聲私奔了。”
“您亂說什麼?”程紹祖揉著太陽穴,不悅地斥孔文蓮的用詞。
孔文蓮憤憤不平,“我早上去買菜,遇到王嬸,說見到唐惜和梁笛聲一起開車走的。梁中駿大早上也在找兒子,梁笛聲一樣一夜沒有回來,兩個人不是私奔是什麼。”
程紹祖濃黑的眉毛打結,他冷靜地反問,“唐惜為什麼要和梁笛聲‘私奔’。”他加重說了最後兩個字。
“唐惜早就和那個梁笛聲眉來眼去的,你不在的時候,沒事就往梁家跑。不是有私|情,是什麼?”孔文蓮急聲叫他,“你快些回來吧,不要找她了,她不值得。”
“媽,您覺得梁醫生能放心他的工作和父親嗎?”程紹祖冷聲問,他又說,“就算唐惜愛上梁笛聲,根本不需要私奔,隻用和我離婚……”
孔文蓮固執地說,“那別人都看到了,總不能編排著說謊吧,你就是被唐惜給迷著了,怎麼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唐惜不是那樣的人。”八個字,就是程紹祖對唐惜的最強維護。
無論別人怎麼說,他的妻子,他相信。
可無論程紹祖怎麼相信,唐惜的確是不見了,和梁笛聲同時不見了。
唐惜被捆著丟在一間大概二三十平方的屋子裏,屋裏隻有頭頂四十瓦的燈泡帶著昏黃的光,屋裏一股酸味,可能是平時存放雜物的房間。
轉頭看屋子僅有的窗戶,天邊帶著光亮,像是四五點的天空。
唐惜雙手被背在身後,她困難地撐著地坐起來,隻是簡單的幾個動作,她已經氣喘籲籲、額頭上冒著汗。
她的腹部隱隱的疼痛,像是大姨媽要來時候的下墜感覺,這種感覺讓她渾身無力想要躺著。可清醒的大腦警告她,不能躺下,躺下,她和梁笛聲就再也走不出這裏。
唐惜終於能站起來,她轉著頭在屋裏找能劃破繩子的尖銳物品。
在牆壁的角落裏,有幾個類似鋤頭卻叫不出來名字的農用具,唐惜雙腳蹦跳著過去,蹲下去,把手湊過去。
她背對著,看不到準確的位置,被尖銳的鐵製品,劃破手,卻隻能堅持。
吱呀一聲,門打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站在那裏,手裏端著個大瓷碗。
“吃飯吧。”婦女看到唐惜的舉動,愣了愣,卻什麼都沒說,走進來,把碗放在擱置雜物的台子上。
唐惜蹲著沒動。
婦女轉身要出去,走了幾步又過來,打開矮櫃,從裏麵拎出一把鐮刀。
唐惜駭然地看著婦女。
婦女默不作聲地走到唐惜身旁,低著頭用鐮刀把束縛著她雙手的繩子割斷。
“謝謝你。”唐惜活動著疼痛的手腕,她又問,“昨天和我一起來的人,他在哪裏?”
婦女搖頭,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