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惜再也忍不住,倒下去,倒下去的時候聽到梁笛聲聲嘶力竭地喊叫聲,“唐惜。”
唐惜覺得渾身酸痛得厲害,她的手腳像是無法動彈一樣,僵硬地躺著,沒有寒冷的感覺還不錯。唐惜昏昏沉沉地睡著,好像被人抱著顛簸著跑,好像有人在她耳邊說話。
低低沉沉、沙啞的聲音,很熟悉的感覺。
唐惜在夢境裏迷茫地轉著四處尋找聲音的發出地,是誰在說話,他在說什麼,為什麼她聽不清楚。
“程紹祖。”唐惜分辨出來聲音的瞬間,睜開眼睛,她用力喊著那個名字。
入眼的是一張放大的俊臉,俊臉的主人距離她極近,呼吸噴在她臉上,一雙好看的眼睛帶著笑看著她。
唐惜愣愣地看了兩秒鍾,偏開頭。
“你那是什麼眼神。”梁笛聲不滿地抱怨,“看到我很失望?”
“沒有。”唐惜把被子往上拉一些蓋住自己,牆壁全部是白色的,連她身上的衣服都是白色的條紋。
梁笛聲湊近,明知故問,“你以為睜開眼看到的是誰?程紹祖?”他看唐惜黯淡的眼神,繼續添油加醋,“這裏是北市的醫院,他在雙城好好的當他的老總,哪有功夫管你。”
“別離我這麼近。”唐惜有些心煩氣躁地伸手推梁笛聲的臉,頗為暴躁,“我呼吸不過來了。”
梁笛聲順勢拉住她的手,用三根手指搭在唐惜的手腕處。
唐惜掙紮著縮回手,“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醒了就可以出院。”梁笛聲低頭沉思片刻,抬頭看著唐惜,不知何含義地笑了笑,“你懷孕了。”
“……”唐惜怔愣,她怒聲訓梁笛聲,“摸一下就能摸出來,少胡說八道。”
“我爸以前是中醫,講究的望聞問切,我以前跟著學過。”梁笛聲看唐惜,笑著建議,“醫院還沒有檢查出來,趁著程紹祖還不知道,不如你把孩子做掉吧。”
“我為什麼要做掉?”唐惜防備地看著他。
梁笛聲低頭湊過來,反問,“你為什麼不做掉?”
“我……”唐惜被問得噎住,是啊,她為什麼要留下這個孩子,她費心思地尋找借口,“你隻是摸了一下,並不準確,說不定根本沒有孩子。”
“如果有孩子呢?我說萬一。”梁笛聲不肯放過她,逼著追問,“你想生下來嗎?這是程紹祖的孩子,是孔家的外孫……”
“我不知道。”唐惜被問得眼睛直直地看著頭頂的屋頂,如果真的有孩子,她要生下來嗎?
梁笛聲到底心疼她,想她剛醒來又在那個鬼地方折騰了兩天,自責不該這樣逼問。緩了緩語氣,又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程紹祖來了,幫你去認領物品,等會就過來。”
唐惜閉著眼睛,似有若無地歎口氣,她的感覺是準確的,他的確來了。
“李二奎你打算怎麼處理?”
唐惜想了想,“幫他找一處地方先住下來,不能讓他再離開。”稍微停頓,唐惜又補充,“不要讓程紹祖看到他。”
“可以。”梁笛聲轉頭看到站在門口猶豫的女人,他對那人點了點頭,起身起來。
唐惜撐著腰坐起來,站在門口的人跑過來,幫她坐起來。
“我叫範真真。”女人在凳子上坐下來,“老五沒有救過來,我殺了他。”
“你是因為我才砸他的。”那晚上事情發生得突然,老五站在門口看著唐惜和範真真,他醉茫茫地晃悠悠地走過來,不耐煩地推開範真真,逼著唐惜往床的位置走。一走一退間,老五看到唐惜手裏的手機,奪過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反身卻對範真真拳打腳踢。唐惜衝上去踹老五,被他製止住往床上推,範真真就是在這時候拎起門後墊腳的磚頭。
範真真似乎不擔心刑法,臉上是坦然的笑,她長得不錯,“我是來感謝你的,如果不是你,我一輩子可能都走不出來。我問過劉警官,他說我這是正當防衛,判不了太久,等從牢裏出來,我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