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蓮是葉老師班裏的一個女學生,和葉靜秋是同桌。孔文蓮爭強好勝事事都要比葉靜秋好,她成績好、參加活動積極,可她還是不能蓋過葉靜秋的光芒,因為她家庭比不上葉靜秋,葉靜秋被人追捧著稱讚,她卻被人戳著脊梁骨,說她奶奶費了心機騙了梁家的家產。
孔文蓮心裏十分看不過去,惡狠狠地想一定要把葉靜秋擁有的全部搶過來。大學他們是同一個學校,參加野營活動時,孔文蓮趁著程青山醉酒和他發生關係,以此做為威脅,要程青山和葉靜秋分手。
程青山又驚又怕,害怕葉靜秋知道,左右搖擺。孔文蓮卻不給他遲疑的機會,她直接找到葉靜秋,霸道地宣戰說程青山已經是她的男人,那個年代,結婚前有關係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葉靜秋紅了眼圈,想找程青山問個清楚,程青山卻避著不見她。
那段時間事情發生的太多,葉老師在一次下大雨時為救一個學生而喪命,葉母傷心過度,沒多久也跟著去了。葉靜秋瞬間變成了孤女,她力不從心地辦完父母的葬禮,學業因此短暫耽擱住。
孔勝邦就是在這時候,以開荒建廠的借口,夥同別人,征占了葉靜秋家的菜園及附加大片空地。
程青山終於良心發現,想起葉氏夫婦曾經待他的友善,毅然決然地回到葉靜秋身邊,並承諾帶她離開這裏,去廣州。葉靜秋從未離開過雙城,她日夜數著離開的時間,滿心期待著與心愛的男人白頭到老的畫麵。
到了約定離開那天,程青山卻沒有來到約定的地點,來的是孔文霖。
那是葉靜秋噩夢的開始,孔文霖把她帶到孔家偏僻的菜園子的屋子裏,把她扔進去,他臉上是貪婪的笑容和粗鄙的笑容,他步步地逼近葉靜秋,葉靜秋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放我出去。”
“出去?去哪裏?和程青山私|奔嗎?”孔文霖的臉是扭曲的,他猙獰地摁住葉靜秋,把她拽過來,狠狠地壓製住,“你不知道我多愛你,可你看不到我,你隻看程青山。”
葉靜秋哭著喊著叫程青山的名字,直到她的手腳再也使不上一點力氣,雙眼無神地望著房子唯一的窗口,任由孔文霖像頭野獸一樣肆虐她。
“程青山要和我妹妹結婚了,馬上就是孔家的乘龍快婿,他怎麼舍得放棄大好前途,帶你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孔文霖放開她,他滿意地笑,“你們約定的地點,是程青山告訴我的,他為了永絕後患,把你讓給我了。”
孔文霖把葉靜秋關了整整一年,而這一年竟然沒有人尋找這個花樣女孩的去向。
這一年,對葉靜秋來說沒有白天與黑夜的區別,隻有孔文霖來了沒有的區別,孔文霖每次來都說很多話,然後欺負葉靜秋。她的生命,就像一束嬌豔開得正盛的鮮花,以最快的速度衰敗,葉靜秋躺在地板上,她已經被折磨得失了心智,精神恍惚。
是太姥姥發現葉靜秋被關的地方,她看到那個美麗的小姑娘變得瘋瘋癲癲,太姥姥用家法打了孔文霖一頓,責令他放葉靜秋回去。葉靜秋得了自由,她家的小樹林和菜園子已經沒有,隻剩下破舊的四間瓦房,她整日瘋瘋癲癲,見了人就問,“你為什麼騙我?為什麼不來。”
那時候的程青山已經和孔文蓮結婚,程紹祖已經出生。葉靜秋瘋癲卻越來越嚴重,有些不懷好意的人欺負她,□□她,有些尖酸刻薄的故意說些難聽的話,淘氣的孩子往她身上丟垃圾……
沒人再記得,那個鮮花與掌聲圍繞著的女孩,隻記得這個髒兮兮的瘋女人。
後來有一天,葉靜秋懷孕了,周圍的人卻突然噤聲,沒有人再搭理她,躲得遠遠的,唯恐和這個孩子扯上任何的關係。
唐惜是出生在葉家的四間破舊瓦房裏,葉靜秋已經把她生出來,卻不知道怎麼剪斷臍帶,母女兩個都哭著。後來是被梁中駿夫婦見到,才沒有喪命。
葉靜秋不知道怎麼做媽媽,她怯怯地看著那個哇哇直叫的嬰兒,躲得遠遠的。
梁笛聲的媽媽文娟,把孩子洗幹淨用毛巾裹著,小心翼翼地遞到葉靜秋麵前,讓她輕輕地觸碰孩子的皮膚.
“好小哦。”葉靜秋驚喜地說,正在哭泣的孩子,聽到熟悉的聲音,止住哭聲,咧著沒有牙齒的嘴巴,對著葉靜秋呀呀笑。
葉靜秋突然掉下眼淚來,大著膽子把孩子抱過來,緊緊地貼著。文娟問孩子叫什麼名字,葉靜秋看著孩子漂亮的小臉,輕聲說,“唐惜。”
唐惜會爬、會晃晃悠悠地走路、會咿咿呀呀地說話,葉靜秋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卻無論什麼時候都記得她女兒叫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