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開張的前一天,唐惜把新買來的西裝再次拿出來熨燙,程紹祖看到了,卻沒問。
糖豆倒是好奇,“媽媽,你在做什麼?”
“你爸爸要換新工作,這是要穿的衣服。”
糖豆高高興興地說,“比現在的工作更好嗎?”
“是。”唐惜看眼程紹祖坐著的位置,沒有壓製著聲音,“糖豆,你和毛毛還是好朋友嗎?”
“我討厭她,再也不要和她做好朋友……”說起小朋友,糖豆滔滔不絕地吐槽這位小盆友的不是,憤憤地握著拳,模樣可愛。
唐惜去樓下買日用品,家裏隻有程紹祖和糖豆。
程紹祖問,“毛毛是誰?”
“班裏的小朋友。”
“你為什麼討厭她?”
“毛毛總說她爸爸有大公司開寶馬,說我爸爸是沒出息的窮人,我討厭她。”
“……”
唐惜哄睡糖豆,程紹祖還沒有回房間,她忍了又忍才沒有出去。
淩晨兩三點,程紹祖才進房間,身上冰涼帶著洗漱後的清新味道,和散不去的煙味。
他不知道她醒著,睡在身後,把她抱在懷裏,蹭著她的脖頸。過了會,脫下她的睡褲,握住自己貼著她,慢慢地放進去,卻不動,就這樣抱著。
唐惜不知道他這樣的舉動代表什麼,如果他是為了某方麵的需求,不是應該不管她是否睡著,自顧地解決問題嗎?為什麼他每每地放進去,卻不動,好像這樣就很好。
現在的程紹祖,讓唐惜更加看不懂。
這樣的姿勢並不舒服,唐惜撅著腰在他身上蹭了蹭,尋著舒服的位置,沉沉睡過去。
程紹祖去了開業典禮,在唐惜送糖豆去學校時,四十打來電話告訴她這一狀況,“方耀泰傻眼了,程紹祖竟然真的來了。”
他可能能忍受自己的庸碌無為,卻不能忍受自己孩子別人指手畫腳。
骨子裏,他還是那個高傲的程紹祖。
公司漸漸步上正規,程紹祖變得越來越忙,次次回來都是淩晨。好幾次是酩酊大醉著睡在門外,唐惜好不容易把他架進屋裏,程紹祖還未站穩已經跑著進洗手間大吐一番。
唐惜拿毛巾給他擦嘴,看著他蒼白的臉,灘在地上站不起來,心疼不已,不知道這樣到底是不是幫他。
他沒了主梁骨,她盡心幫他找回來,可這真的是程紹祖想要的,為什麼他還是不高興?
這麼過了半個月,唐惜忍不住找四十說這件事情,“方耀泰總是應酬?”
“沒有啊,說有人替他去應酬,四五點就下班回家了。”
“沒有喝醉?”
“沒有啊,為什麼要喝醉?”
是啊,為什麼要喝醉?
在程紹祖又一次喝醉時,唐惜問了這個問題,程紹祖靠著沙發坐在地上,他的頭扁在沙發上,抬手蓋著眼睛,“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如果恨我,你打我或者罵我都可以,別這樣折騰自己,行嗎?”唐惜跪在他旁邊,程紹祖瘦了很多,臉上瘦刮刮的沒多少肉,早上出去打理好的頭發,晚上回來已經塌下來蓋在額頭上。
程紹祖沒有回答,已經坐著睡著。
唐惜找過心理醫生,是位耐心的女士,她把人領進家裏聲稱是自己的朋友。女醫生和程紹祖聊天,離開時對唐惜說,“程先生有抑鬱的表現,對什麼都提不起精神、消極和防備。”
抑鬱,多麼陌生的兩個字,尤其是和程紹祖聯係起來時。
唐惜勸他少喝酒,程紹祖不聽。
在程紹祖應酬時,唐惜隻得不親自來。
別人以為他們是夫妻店,玩笑著打趣,“程夫人巾幗不讓須眉,舍不得程總喝,你就喝了吧。”
唐惜話不多說,舉起酒杯,次次喝得徹底。
回家時候,她吐得比程紹祖更厲害。
唐惜酒品不好,喝醉酒就大吵大鬧還哭,抱著程紹祖的腰,站在大街上哭得聲嘶力竭,哭得累了,被程紹祖背回家。
她要跟著去,程紹祖也不拒絕,在有些場合,別的老總身邊坐著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他旁邊就坐著唐惜,兩個人挨著坐卻沒有任何交流。
可是有一天,唐惜跟著程紹祖剛到應酬的房間,裏麵煙味熏天,唐惜剛邁腳進去,就捂著嘴巴跑出來,屋裏的人被她的動作嚇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