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卿,如何?”
層層疊疊的屋舍深處安靜的矗立著一座院落,較之他處的恢弘大氣,此處的院落卻是簡單而不失風雅,端莊大氣之中又帶著一絲悠然。
房中,方才靜坐的清雋男子此刻立於房中,向著前方端坐於書案後的中年男子躬身示意,眉目間仍一片清朗。
“那人可有什麼奇怪之處?”
眉眼清淡,蓮梵卿望向此刻麵上明顯現出幾分著急之色的男子,心中掠過幾許狐疑,卻轉瞬即逝,隻是淡淡詰問,“院長若是好奇,為何不親自去看看那人?”
身前的男子約莫不惑年歲,一襲深青色錦衣,勾勒出男子雖不孱弱卻略顯單薄的身軀,男子麵容溫雅,帶著一股文人獨有的氣質,然而眉眼間經過歲月積澱而愈發端正的神態明顯的彰顯了此人的不同,任誰也隻得歎一句慕長林當得起濮灃書院院長之位。
聞言,男子麵上的急色倒是褪了幾分,輕撫長髯,慕長林眉眼間含了幾分笑意,輕叱道,“若是本院當真去了,可就平白讓人看了笑話了!別忘了那安冠書院和豫章書院都虎視眈眈呢!”
眸光波動幾分,蓮梵卿不再繼續,淡淡開口,“那少年確有才華,然而似乎有意藏拙,若細心雕琢,必為驚世之才。”
心下驚動,慕長林追問,“可看出與那人有何關係?”
“從筆觸來看,應當是無甚聯係……”
有意忽略慕長林眸中一瞬間閃過的失望之色,蓮梵卿補充道,“不過,依那位少年之才,有意避開也未可知。”
話音落下,無意多言,蓮梵卿頷首示意便轉身離去,依舊是優雅氣度,隻麵上微微皺起的眉頭昭示著其人心緒並不如以往平靜。
屋內,慕長林麵上一片肅然,心緒遊移不定,半晌,長歎一聲,徒留一室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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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諸多院落的寂靜,此刻的淸漪院卻是熱鬧無比,通過複試選拔的學子麵上掩不住的喜色,而無緣進入濮灃書院成為正式弟子的學子們則是一片沮喪。
然而,真正熱鬧的倒不是學子們嘁嘁喳喳的談話聲,雲洛早有先見之明,挑了一個視野極好的角落,饒有興趣的盯著此刻劍拔弩張的大堂。
“崔琰,莫要再拿那副假惺惺的樣子對著本公子,本公子複試排名可是狠狠壓了你一頭!”出聲的男子一襲錦衣,其上流光溢彩,動作間更是似有水波浮動,確是以千金難得的雲紋錦織就。男子雖開口,卻未曾看向一旁的男子,反而饒有興趣的擺弄著手中的折扇,眾人隻見上好紅檀木在眼前悠然蕩去,鼻尖幽香浮動,卻是看得不甚清晰。那扇子在他手裏,原就圖個倜儻,隻見男子切說且比,扇子在空中悠悠拖過,輕悄悄地頓在掌心,平添了一股風流意味。
大堂間學子眾多,原看著男子鶴立雞群,眼稍便時時照顧著,如今見了這般做派,一時更是看住了。男子見眾人這般神色,竟也不惱,單是隨意撿了一個方向,將那合起的扇柄捏在三指指尖,扇端斜斜搭在唇上,正露出一段唇角。隻見那唇角菱兒一般微微翹起,還不等看清,折扇徐徐拉開一段,登時便掩住了半張俊顏,隻有一雙黑燦燦桃花眼無遮無攔,彎彎地笑著,合該是桃花托生的絕色風流,所到之處,令人不由自主的目眩神迷,顏色立變。
眼瞧著不遠處那人一如既往的風流做派,喚作“崔琰”的青衫男子眉間逐漸冷凝,隻冷笑一聲,“金子栩,收起你那風流氣,此處是濮灃書院,不是你那些勾欄酒肆!”
原本正盯著錦衣男子手中折扇的雲洛聞言不由莞爾,果然,如此做派,又手持以刀槍不入的至寶雲清扇的男子,這世上,除了金氏一族的小公子金子栩便不作他人了。
從來隻耳聞金氏小公子金子栩與崔氏信陵君崔琰不對付,見麵便爭鬥不休,雲洛以前隻當是笑話,畢竟身為四大氏族之人,總歸不會不顧及顏麵大庭廣眾之下平白爭執,今日一見倒確實有意思的緊,恐怕這兩人的關係也不是世人得見的惡劣。
“阿洛!”嘴邊噙著興味的笑意,雲洛正饒有興趣的看戲,對麵的人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兒卻是又開始鬧起來。
公冶昶看著麵前人兒毫不掩飾的愉悅,心中直覺般的感覺危險,“若是阿洛有了別的感興趣的東西不要我了該如何?”
越想越怕,原本乖乖待著的公冶昶再也坐不住,長袖遮掩下的手指剛要出手解決了始作俑者,神思一頓,又想起了什麼,不情不願的收了回去,“阿洛說過不要隨意傷人的……”
粉嫩嫩的唇瓣一癟,想打又不敢打,委屈又害怕的某人隻得含著哭腔怯生生開口,企圖喚回麵前人兒的注意力,“阿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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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盡情欺壓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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