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王這才鬆了手,丟棄匾牌,向冷血笑道:“我怕你的劍,一出劍命便難留。”
冷血心暗自震驚,這李玄衣隨手拿著事物,便作為兵器出手,兩招間便生擒兩人,氣勢大而出手快、但毫不傷人,這點冷血自問遠莫能及。
關小趣兀自在氣:“這些人……居然劫鏢……逼無辜百姓交兩次重稅!”
李玄衣卻在皺眉苦思。
冷血忽問:“你是在想什麼叫做骷髏畫是不是?”
李玄衣道:“我們何不問他們。”三人這才發現張竟然不見了。
關小趣驚道:“他溜了!”
李玄衣露出深思的神情:“他的武功原來要比‘福慧雙修’高……”
冷血道:“我們還可以問李氏兄弟!”
他們問到的結果,隻是證實了李鱷淚授意魯問張:第一,要奪骷髏畫;第二,要毀掉“神威鏢局”;第三,劫稅餉而逼農民再交一次;同時也道出了神威鏢局裏外的伏兵;至於什麼是“骷髏畫”,他們也不明白。
冷血和李玄衣知道他們講的是實話,因為這對李氏兄弟從來沒有受過什麼苦,當冷血叫關小趣先斬掉他們一隻尾趾時,兩兄弟已嚇得褲都濕了一大片。
在這種情形下,李氏兄弟還沒有理由不說實話。
關小趣還在擔心張的溜走,“他會不會去通知李鱷淚?”
冷血道:“當然會。我們先趕去神威鏢局,通知他們再說。”
李玄衣問:“帶他們兩人一。起去,不方便罷?”神威鏢局附近還有李鱷淚的人馬,他們都不想打草驚蛇。
“交給我好了。”關小趣昂然道,“反正他們不知道這兒的事,我先把他們押入班房。”
李玄衣笑問他:“這裏狼狽為好,蛇鼠一窩,你一個人押著兩大高手,同時也是他們的要將,你不怕嗎?”
關小趣眼閃著做然的光來:“你知道我哥哥怎麼教我?——我們關家的兄弟,沒有怕做的事。甚至不敢做的事,也隻有該不該做、想不想做、愛不愛做罷了。”他拍拍胸膛,大聲說“我比不上我哥哥英雄好漢,但我要學他,我是他的弟弟!”
冷血本想問他哥哥是誰,但覺沒有時間,就不問了;李玄衣笑著說:“好好幹,扇門的下一代,要靠你們了……如果我有個孩像你……”忽咳嗽起來,輕輕重重。
關小趣也振奮地道:“能力你們做事,我很高興,我很榮幸。”
李玄衣道:“小心看著,這兩個人證,很重要……”嗆咳嚴重了起來,抽心裂肺的咳著,咳得五官四肢都擠在一團,全身的精神氣力都咳成了瘂風逼了出來,體內已蕩然無存?
冷血皺起了眉心。
他覺得李玄衣的咳嗽越來越嚴重了,簡直不咳則已,一咳起來,整個人就像北風裏枝頭上一張枯,隨時都要跟生命切斷,兩無相幹。
他不知如何勸解他。
因為他看得出,這咳嗽已咳到了風燭殘年的地步了。
冷血和李玄衣一走出去,眼簾一下都被白色鎮住;隻見枝頭、渡橋、瓦簷、庭階都鋪上了白雪,白得竟有一種輕柔的溫暖,而忘了著著實實徹骨的寒。
他倆在白茫茫感覺人世間變遷之大,真是無法逆料的,他們才進去一段時間,再出來灰蒼的雨景已成了白色世界。
遠處的小河開始結冰,但水還是微著,流動著上層的碎冰,發出一些碰擊的聲音,像用小手指敲在箏弦上,很是好聽。
河邊的獲花,白了頭與雪映顏色,都分不開來哪一朵是雪,哪一朵是花了,隻有岸上橋頭幾枝修竹間挑出一株無心種下的老梅,開出幾朵陡峭的梅,這嫣紅才映得茫茫大地有了雪的淒豔,雪的孤清。
橋墩上,坐著一個老人,在垂釣。
釣上有鉤、無絲。
可是老人垂釣下去,魚就在鉤上,他每鉤上了魚,就抹了一抹鼻。
看起來,他隻是一個專心釣魚的老人。
但是冷血和李玄衣一看見這個人,臉色都微微有些發青。
冷血能在江湖上有這樣的地位,主要是因為他狠辣絕勇、堅忍不拔。他在黑森林裏,殺掉了武林第一號神秘人物“那人”;連當時名聲比他還響的血魔傳人“捕神”柳激煙,也敗在他手上;在重傷之下,依然能格殺幽神君的高徒“人在千裏、槍在眼前”獨孤威;獨鬥“十二單衣劍”並盡殺“三十八狙擊手”,在淡家村前擊殺十五凶徒,就連有五十四個師父的趙燕俠,也一樣被他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