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蓑衣人的歌猶未唱完(2 / 3)

李玄衣道:“你想勸誡王命君改過,向聶千愁認錯,使他從新對人性有了希望和信托?”

冷血道:“如果真的能做到,那是件好事,不過,我對王命君他們也沒有信心。”

李玄衣道:“要是你見他頑冥不靈,就殺了他?”

冷血道:“這次我不再聽你的勸告了。何況……”他望著橋墩上那一灘豔烈的血花,“明天那一戰,你我有多少還能活著的把握?要是我們都不幸遭了意外,讓王命君這種人逍遙法外,實不是多害一些無辜良民而已?他要是不悔悟,我非取他狗命不可!”

李玄衣默然。

冷血道:“你仍要阻止?”

李玄衣搖頭,“這件事了之後,我也要殺一個人,希望你也不要阻攔。”

冷血本想問他是誰,但見李玄衣也沒有準備要說的樣,便道:“你現在?”

“我仍留在這裏,李鱷淚既東窗事發,隻怕會對關小趣和兩個人證不利,我們不能兩個都離開這兒。”李玄衣道,“我想在天亮以前,神威鏢局仍是安全的。”

冷血同意。“看來明天李鱷淚會把部隊開到這鎮上來,那才是一場血戰!”

兩人都望著雪景,那麼皚然,那麼純靜,不知明天又是怎麼一番情景。

李玄衣忽道:“我不明白。”

冷血投以詢問的眼色。

李玄衣望著橋上的幾截竹,道:“‘老青’要是三人聯手,殺不殺得了……?”

“我也不清楚。”冷血道,“也許,他們大過以為穩操勝券,不必勞師動眾,才分批前來,也不一定;或許,他們沒想到他會來,一時措手不及;也許‘老不歹’倉猝遇強敵死去‘間人’卻又不戰而退,以苟全身‘青梅竹’為報舊恩,不惜身死,種種都是意外……”所以才使到他們沒有三人聯手,也說不定……”

他長籲一口氣道:“不過,這些都是猜測而已……誰知道呢。”

入夜。李玄衣和關小趣正在談著話。

“……他養我、教我,都要我長大以後,做個頂天立地的人。我要學他一樣,當個好漢,便加入神威鏢局學經驗,他也讚成,還時時回來探我,我現在加入公門,恐怕他還未知道呢。……我一定不讓他失望的。”

說到這裏,嗖地一聲,一人已落於堂。

李玄衣不用回頭,已知是冷血。

冷血冷峻的臉孔竟有了微微笑意。他走近火爐,火光在他臉上映了爐邊似的暖意。

關小趣忙掏了一杯酒給他。

冷血握在手裏,覺得暖暖,微笑地問:“談天麼?”

李玄衣道:“小趣在談他那位了不起的哥哥。”

關小趣關心地間道:“你去找王師爺,……?”

“真沒想到,”冷血很滿意他說,“王師爺真的帶那兩個衙差自首去了,我找到他,跟他說起聶千愁的事,他追悔莫及,說是聶千愁誤會了,他和樓大恐、彭七勒等幾個弟兄不知多麼懷念聶千愁,要向他當麵道歉,請他原諒既往,大家重敘一起……”冷血欣慰的笑著。

李玄衣歎道:“這就好了。”

冷血道:“我告訴王命君、聶千愁已經來了,大概就駐紮在鎮外,他高興得眼淚都迸濺了出來,要找留下的幾個弟兄去拜見他們以前的老大哥……我見他意誠,便告誡他一番,叫他不可再欺壓良民,自首服罪的事,暫且壓下再說。”

李玄衣道:“要是王命君他們真能使聶千愁改邪歸正,不失為戴罪立功,也可將功贖罪。”

冷血道:“但願他可以。”露出深思的神情,舉杯向李玄衣,道,“不殺王命君,如果能救了聶千愁,過去我殺的人多,實不如你抓人服罪為樂。”

李玄衣呷了一口酒,語重深長地道:“可惜,我也不得不殺人了。”

火爐裏的火一醒一烘的,照得李玄衣金一下灰一下的,一個灰黯的人卻似火舌一般跳動,很有點詭奇。

火光映出灰條條的人影,一撲一撲的,但人卻無比的靜。

這時候晚飯還未上來。高曉心一顆心忭忭地跳著,唐肯回來,她高興到現在,還沒有平息下來,使得她不禁問自己;難道唐哥哥比爹爹活著回來更重要?她一想到這裏,心就亂了,很多道德傳統的東西,使得她如果不想欺瞞自己就不要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