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聖旨(2 / 3)

冷血想替聶千愁擋這一陣,但通道狹窄,無法越過。

忽然間,外麵一陣騷動,交手之聲不住傳來,冷血持劍闖出,聶千愁固守密室。

隻見大門的高手正與幾名夜行人苦戰。

冷血隻覺得一種生死同心的喜悅,叫道:“你們來了!”

高風亮揮舞大刀,斫倒一人,也喜叫道:“我們來了!”

高風亮、丁裳衣、唐肯、勇成都來了。

江湖人的快意豪情:雖然心都有牽掛,但隻要與朋友並肩,同甘共苦,縱戰死也毫不退卻。

李鱷淚帶來的有近百名番。

這近百名番個不乏好手。

不過,其武功最高的聶千愁反戈相向,易映溪、言有信、言有義也先後斃命,連“福慧雙修”也死了,使得這幹人的陣容大打折扣。

但冷血和聶千愁也已近強弩之末。

對方至少還有五十名好手。

高風亮、丁裳衣和唐肯、勇成等衝殺了一陣,對方至少倒了十人,但是四人也傷得不輕。

就在這時,忽然外麵浩浩蕩蕩,一群鮮衣甲胄的官兵走了進來,兩旁站開,一人雙手奉著一錦盒,堂步踏入。

這人竟是小吏張。

為首的武官喝道:“住手!接旨!”

皇帝的聖旨比什麼都有用,剩下的四十餘名番,全跪了下去。

剩下的冷血、高風亮,聶千愁、丁裳衣、唐肯、勇成麵麵相覷,但天命難違,都跪了下去接旨。

這樣一個昏庸的皇帝,一向草菅人命,這次下的又是什麼旨首?

隻是除了地上的死人,爬不起來的傷者,還有密室裏不知生死的兩個決戰者之外,所有的人,都得跪在地上接旨。

聖旨隻有在承認它的人心目,才有份量和意義,對一些人來說:譬如死人,化外之民、漠視朝廷的人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就聽不到的人來說也一樣。

李玄衣和李鱷淚的對決比他們想象還要劇烈。

李玄衣赤手空拳,卻專攻對手身上的一些不重要部位及難以禦防的地方。

兩人戰了半個時辰,李鱷淚左耳給扯掉,血流如注,左腳尾趾被踩斷,右腳後跟及拇趾被踢碎,右臀被踹了一腳,左手尾指折斷,頭發也被扯去一大片,鼻尖也給擦傷。

他身上掛彩雖多,但元氣未傷。

他的劍本來隻有單手執注,無論劍法如何周密、淩厲,總傷不了李玄衣。

可是,當他雙手同時執劍之時,情勢就全然不同了。

無論李玄衣如何跳走、回避、閃躲、騰躍,都躲不了雙手劍的追擊。

李玄衣在這重要關頭卻做了一件事。

他踢翻了桌燈。

室裏隻剩下一支燭仍亮著。

他撲向那支燭光。

李鱷淚生恐他連最後一支燭火也弄熄,連忙回劍兜截。

劍風淩厲。

李玄衣突然遠遠閃去。

劍刺空,劍風滅燭。

室內登時一片漆黑。

李鱷淚了李玄衣的計,自己的劍風替對方滅了燭。

在黑暗裏,誰都看不見誰。

李鱷淚一直枯守,但對方毫無聲息。

李鱷淚終於忍不住,他揮劍,從身邊舞起,決定要把這密室每一寸地方都逼死,隻要李玄衣還在室內,他就一定能把他刺成麻蜂窩般的窟窿。

劍仍在李鱷淚手上。

所以他很放心。

密室充溢著劍風。

劍風下,兩個人在黑暗的生死間徘徊。

——誰死?

——誰生?

*

意外。

高風亮、唐肯等人斷沒料到有這樣的一個意外。

連冷血也想不到。

皇上的旨意是:已經查明了劫餉案件,神威鏢局的嫌疑乃屬冤枉,真正監守自盜者係李鱷淚陰謀主持,是故下令冷血、李玄衣等捕獲此人即就地正法,至於青田縣的年稅亦不必再繳,隻囑各部負責人盡快起回銀兩,送返朝廷便是。劫獄拒捕的情形,全由“無師門”領袖關飛渡策動,跟他人無涉,關飛渡既已歿,事亦無需追究。還有“神威鏢局”的人忠勇護鏢有功,被冊封為“護國鏢局”,局主高風亮赴京聽封,追加勳銜。其他李鱷淚手下參與其事者,皆因不知者不罪,並將功贖罪,擒殺李黨餘孽為責。

聖旨裏還提及這件事得以真相大白,全因丞相傅宗書明查暗訪,才得以昭雪沉冤。

李鱷淚的官位雖高,但再高也抵不上半個傅宗書。

何況這是聖旨!

局勢急速直下,李係人馬,再沒有半個敢動手,人人都想置身事外,且恨不得把李鱷淚抓來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忿,以表自身之清白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