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飛倚著辦公室的窗台吞雲吐霧,十分鬱悶,不過是短短幾天的時間,張浩竟然調動了這麼大的能量,給他製造了不小的麻煩。
想到張浩的名字,林子飛臉上的陰霾,就沉的像大雨前的烏雲。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林子飛頭也不回直接讓來人進來。
是手下一個打手,叫周通,腦子不錯,辦事靈活,跟了自己有兩三年了吧,最近在讓他盯著打壓夢之旅背後的公司。
並不是為了幫劉鴿,這應該也是張浩的勢力,需要查個清楚。
老板沒煙癮,隻有煩悶的時候才會抽幾支。周通雖然看不見林子飛的表情,但想來也不會好看。
“希望這些老板會滿意吧。”周通隻能臨時在心裏求神拜佛。
“老板,這是目前查到的東西。”周通恭敬的遞上資料。
林子飛麵無表情的接過,開始翻閱,周通頭都不敢抬,生怕看到一張暴怒的臉。
但該來的總是躲不過去,遞上去不到一分鍾,周通還在求神拜佛的時候,突然頭頂一重,林子飛手裏的資料,已經砸在了他頭上。
緊接著就是林子飛陰鷙的聲音,咬牙切齒,語調緩慢,仿佛是從地底下冒出的,“這就是你們查的東西,這家公司和張浩認識,我他媽當然知道了。你們就不能給我點有用的東西嗎?”
周通心裏大喊不妙,立刻就彎腰準備認錯安穩住林子飛,然而他剛有了動作,腰還沒彎下去,一隻腳已經踢在了他肚子上。
林子飛這個炸藥包,還是被點燃了。
盡管周通還試圖努力解釋,但林子飛根本沒有再聽了,拳頭雨點般砸下,皮鞋踩在周通臉上,一通拳打腳踢,然而周通根本不敢反抗。
三年來,為林子飛大大小小的事辦了不知道多少,他也被打過,但被今天這樣的毒打,真的是頭一回,他一直以為老板並沒有傳說中那麼恐怖,但今天,他算是體會到了。
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周通一身的狼狽,整齊的西裝皺巴巴的,襯衫最上麵兩顆扣子不知道飛去了哪裏,領帶歪歪斜斜的調都調不回來,而最顯眼的,還是臉上,那豁然的一個鞋印,憑空為周通悲慘的形象添了三分滑稽。
像個小醜。
辦公室出來,周通一瘸一拐的,佝僂著背,給根拐杖就是一個殘疾老年人,根本沒法正常走路。
周通所過之處,萬象集團的員工紛紛用憐憫又奚落的眼神看著他,那鞋印,幾乎是一種恥辱的烙印。
緊握的拳頭掩藏在袖口,低著頭,一點點終於挪到了洗手間,逃也似的躲進去,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手關上了門。
周通看著鏡子裏自己臉上那無法遮掩的鞋印,嘴角禁不住抖動起來,這抖動好像會傳染,從嘴角到周圍的肌肉,抖動的越來越大,那鞋底也變得猙獰起來。
鏡子裏那張臉,可悲又可笑。
周通看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那張臉,陡然冷笑了一下,然後一片陰沉……
……
接到這個陌生電話的時候,張浩無疑是滿腦袋問號的,自稱是林子飛的人,說要幫自己搞垮林子飛?
“你約個位置吧,就現在,我現在就要見你。”
對方不容置疑的語氣讓張浩有了強烈的好奇心,但送上門的投靠者,還是要小心些的。
位置約在了路邊一家普通的小飯館,要了個小包房。
沒什麼原因,對方說他行動不是很方便,最好近一點,而這個小飯館就挺近的。
張浩帶著沈飛留下的人一起去的,自己在小包間裏吃飯,跟著的人就在大堂吃飯。要是林子飛的計謀,大堂的人發現不妙,自然會立刻告訴自己,二樓的窗戶不難跳。
見到周通本人的時候,張浩已經信了一半,這人身上的傷不會作假,眼神裏那股子恨意,更加不會作假。
受過侮辱的人,會發生兩種情況。
一個是自甘墮落,就此一蹶不振;另一種是報複。
不管是當場報複,還是偷偷等待機會,亦或者沒有能力隻能作罷的,都是有報複欲.望的人。
而仇恨這個東西,是沒法遮掩的。
張浩沒有對周通奇怪的走路姿勢,和身上的繃帶拐杖表示任何好奇探尋。淡定自若的點了菜,給左手吊在脖子上的周通倒了杯水。
做完這些,張浩一看,對方有些局促的低著頭,眼神閃閃躲躲的,張浩心中已經了然,大方和善的先開了口。
“你緊張什麼,你電話裏叫我出來的時候,底氣很足啊。這是被林子飛教育了一頓,一時衝動找了我,現在後悔了?”
聞言,周通猛的抬起頭,慌亂道:“不,我沒有後悔!”頓了頓,聲音一下又低了下去,“我隻是,沒想到給林子飛造成這麼大麻煩的人,看起來……和我們沒什麼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