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自個也點了支煙，對爺爺的記憶也就停在初中，那會還正是貪玩的時候，對親人逝世也沒有太大的感觸，等明白過來的時候又已經過了那年紀。
加上爺爺打小嚴厲，從來不親人，教東西也都是提著棍子，張浩是又愛又恨，村裏都說張家出了頭個大學生，是村裏的光榮，可從沒人說過張家的老爺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做過什麼事兒，好像這是個了不得的禁忌。
張浩還是想不明白，爺爺那時候的軍人，那是真正的炮火裏出來的軍人，這到底有什麼好瞞著的，又為什麼燒了軍裝。
一個本該光榮接受讚譽的鐵血軍人，怎麼就非得要親兒子在村裏窩一輩子，自己也把後半輩子埋進土裏。
“浩子，你也別怨你爺爺什麼，俺願意聽他的話，村裏就村裏，這不一樣過來了嘛。俺教不了你什麼，可你爺爺教你的東西多著呢，他要是看見你現在這模樣，該也不會怨我沒教好你。”老爹看著張浩帶著幾分自豪說道。
“老爹，我沒怨他，今兒的事兒呢？您知道是誰幹的嗎？”瞥見老爹身上的傷，張浩忙又問道。
“那夥人，怕是衝著你爺爺來的。”老爹抽了最後一口煙，看向張浩沉聲說道。
“昨天俺回去家裏時候，家裏大門已經被砸開了……”老爹細細說了起來，張浩越聽心裏越是震驚。
昨天下午，老爹回家拿賬本，老娘買了菜回家做飯，兩人一到家，就看見大門大敞，裏麵兩個穿著像是莊稼漢的男人正在翻箱倒櫃。
老爹急吼吼上去攔著人，問說：“你們這是幹啥呢？這是俺家！”
沒成想，那人看了老爹一眼，反手就把老爹摔在地上，高高在上地看著老爹，道：“不想死滾遠點。”
老娘在門口慌了神，見老爹被摔扔了菜上去扶著人起來。
“你們到底什麼人，跟俺們家有什麼仇，要這麼造孽啊？”老娘急得要哭，慌慌張張地就要報警。
那看著像莊稼漢的男人又一腳踢過來，手機被踹飛，手指頭一陣劇痛。
“你是張白玉兒子對吧？你爹死前有沒有給你留什麼東西？”那男人蹲下身，扼住了老爹的脖子，惡聲逼問。
“俺不知道，你們想找什麼？”老爹一個勁掙紮著。
兩個男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掐著老爹的男人猛地站起來，直接上腳踹，老爹隻能護著腦袋縮成團。
“不知道？我看你是老了不記事，打一頓你就清醒了！”那男人邊踹邊咬牙凶狠說著，老娘上去想護著老爹，也一塊被打趴在地起都起不來。
“老東西！”男人狠狠罵著，往地上淬了一口唾沫，隨即一腳踩在老爹腰上，問道：“說不說！不說你就留到棺材裏去！”
老爹微睜著眼，有氣無力，“俺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沒得到滿意的結果，那男人氣的齜牙咧嘴，怒罵道：“娘的，狗東西！”
說著，抄起一條椅子就往老爹老娘身上砸去……
老醫院外頭路燈沒那麼亮了，也沒什麼人氣，老爹稍稍停下喘了幾口氣歇息，看著張浩說道：“後麵的俺也不知道了，眼睛一閉上就暈了過去，再醒過來就在這兒。”
“您先休息，這件事我會好好查個清楚，您別操心。”張浩默默替老爹整理好被子，脖子上依稀可見青色勒痕。
“浩子。”老爹眼神猶豫看著張浩，道：“這事兒你真要查個清楚嗎？”
“當然要查！”張浩看著老爹，斬釘截鐵道：“我老張家的家門都讓人給砸了，門楣受辱不過如此，我不僅要查還要查個翻天覆地！爺爺藏著掖著的東西我要讓他全都敞亮出來！恩澤報應我都受得住，我就要老張家活個清清白白！”
活個清清白白！
老爹含淚看著張浩，道：“浩子，咱們老張家肯定是清白的，你爺爺那是個鐵漢子，做不來虧心事的啊。”
“老爹。”張浩看著老爹低聲說道：“爺爺做過的事兒已經沒幾個人知道了，在定居村裏之前的事兒更加沒人知道，現在有人說是爺爺的老戰友，有人上家門逼著你要東西，已經沒辦法糊塗過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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