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哈哈大笑幾聲,很隨意的坐在了常仲頎的臥鋪上,“小侄女,你總算是想起我了,剛剛這位小黑哥也是我提醒許久才認出我。”
易霏萍遞給小黑一個眼神,小黑從旅行袋裏拿出了幾袋花生米,“秦叔,您請嚐。”
點點頭,秦叔瞄了一眼常仲頎,“這位小哥長得好生俊俏,氣度不凡呢。”
“哦,這位是常仲頎,是我們店請來的夥計!”易霏萍搶在小黑之前草草介紹著,她是個機靈鬼,說話做事都會留意留心,也不會輕易相信人。
這秦叔剝了好幾粒花生米,一起準確無誤地塞到他的嘴巴裏,咀嚼幾口後,拍拍手,伸出手,“我秦五一可是在人堆堆裏過日子的人,小哥,你可不是一個普通夥計的模樣啊!認識一下,當交個朋友。”
常仲頎盯著對方那隻滿經風霜的手,卻不曾伸出手來,反而麵無表情道:“無名小輩而已,先生抬舉了。”
一絲疑惑在易霏萍的眼中劃過,她所認識的常仲頎是一個禮貌優雅的謙謙公子,就算是西街的小商販,他都是客客氣氣,有說有笑,今日,怎麼變得這般的傲慢起來?
又是一個大哈哈,秦叔拍了拍手,散落了手上的花生碎,“看來這位公子是大有來頭啊!說笑了,說笑了。”
本來就不算寬闊的火車單間氣氛降到了最低點。
易霏萍笑著打開話匣子,“秦叔好些年沒有看外公呢。”
秦叔的目光才從常仲頎的身上移開,笑起來的時候眼皺子快要成一條線了,“那還不是我不爭氣,十年前我給王叔借了兩萬塊去做生意,沒有想到生意沒有做成,倒背了一屁股的債,一來二去,更是沒臉見王叔了。去年我連著本金和利息,一起請人帶給了王叔,我睡覺才安生了許多。”
聽他這話,說的有點玄乎,但是在易霏萍印象中,去年有一陣老爺子確實好像花錢大手大腳的。“唉,秦叔你說這話就見外了,外公不是那種見錢眼開之人。之所以一直生氣,也是因為你不來的緣故,親戚嘛,不走動,也就生疏了。”
常仲頎跟點了穴道啞穴一樣,埋頭看他手中的《聊齋誌異》,不發一言。
小黑卻熟絡起來,“對對對,我有印象,去年爺爺是提到有人還了他二十萬的欠債,不對啊,秦叔你不是說欠了爺爺兩萬塊麼?”
秦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露出了他手上戴的手釧,易霏萍眼尖,這秦叔雖然穿的跟個度假的油膩大叔樣子,但是他手上戴的手釧,脖子上吊的佛玉,可不是一般貨色啊,少說身上的行頭都是上百萬。這不是混得一般好。
“嗬嗬,旁人也就算了,你們是自家人,我就跟你們說說。”秦叔故弄玄虛地用左手遮擋著鼻子,小聲說道:“我是運氣好,在濱南賭玉,才翻了身。”
易霏萍的手指尖微微顫抖了一下,濱南賭玉這四個字,如一道符,搞得她心神不寧。她立即陪著笑,“小黑,去,哪裏有花生米配礦泉水的道理,去小賣部買一瓶酒,我和秦叔好久都沒有見麵了,這得好好敘敘舊。”
小黑立即點頭出去了。
幹咳一聲,易霏萍恭敬地給給正準備抽煙的秦叔點上,“秦叔,實不相瞞,今日我們幾個去濱南,就是想去見識見識所謂的賭玉,聽秦叔剛剛所言,可是有門道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