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辰跟著記者出去,還要繼續說他和梁俞瀾的陳年舊事,正說的天花亂墜手一掏口袋,“哎?我項鏈呢?”
楚征走回去又陪了會兒梁俞瀾,站在一邊看花盤裏的玫瑰越來越多,赤紅的如同一團火,張揚的就像梁俞瀾那欠抽的性格。楚征一輩子都記得第一次遇見梁俞瀾的場景,往俗了說,這人耀眼的就像是照進黑暗裏的光。當時梁俞瀾西裝上口袋裏別了一朵騷包的玫瑰,貼著楚征坐下,掐兩指把玫瑰拿出來插/到楚征衣領裏,說:“玫瑰多刺,但誰人又不愛呢?它可是象征著愛情的。”梁俞瀾桃花眼裏漂了一層魅惑,把道行尚淺的楚征撩撥的瞬間著火。
而現在,那個一向飛揚跋扈的男人就躺在靈柩裏,無聲無言。來來回回的是心口不一的“友人”,喧嚷的是博取頭條的記者。除了楚征,又有幾個人真正為他悲哀。
楚征整理了下衣著,衝著靈柩深深的鞠了一躬,就在他抬眼的瞬間,一隻黑腦袋忽的從棺木外圍的那圈白色花叢中冒了出來,耳朵一動琥珀色的眼睛衝著楚征萌萌噠一眨,“嗖”的又縮回了花草裏。
我了個擦擦擦,楚征那腰登時卡在了48度角,屁股撅得老高,一臉驚詫。這時路鳴辰忽然匆匆跑了回來,“楚征,你在這看沒看見一條鏈子?白銀的。”
楚征尷尬的站直身體,清咳兩聲眼角瞟著靈柩,“沒有。”
路鳴辰低俯身體又看了幾圈,手在口袋上下翻了一通確定沒有了這才放棄,他撓撓頭,“見鬼了,東西去哪了!”
楚征看他走出門,趕緊把頭轉了回來。這地方突然出來貓了,還是一隻黑的,放誰身上都不是好兆頭,可真是要了命了。
楚征看看邊上人來去匆匆,多也就獻花鞠躬走個過場。他撈了個空當,朝著那白黃花叢裏安然趴臥的貓,“呲呲!啾!”煤球!!
旁邊又有人過來,鞠躬然後將手裏的玫瑰輕輕放到白色巨型花盤之上,一轉身,“楚先生?”
楚征一張臉還保持著打暗號的糾結狀態,身邊人一叫瞬間被點穴似的尷尬扭過頭,“您好。”
“我看您在這站了有一會兒了,我還當誰呢,原來是您。”
楚征心裏千萬頭草泥馬蹦蹦噠噠的跳過,心想這尼瑪的是誰啊!臉上堆起機械的笑容,“嗯,畢竟是老朋友了,想多看看他。”
那人和楚征寒暄片刻又留了名片便轉身走了。楚征看著他背影,眉頭皺起來:這人……他好像在哪見過。
沒多想趕緊探頭去找蠢貓,“咳咳!”草你大爺的煤球,你給老子出來啊!看了眼身後還一副吊死鬼投胎的前經紀人,再看看邊上的場地負責人,楚征一步兩步朝著花叢慢慢靠了過去,盡量壓低聲音,“煤球……”
就在這時,一聲“喵嗷~”忽的從腦袋上方傳過來,楚征抬頭去看,就見兩米高牆頂端的雕花玻璃口,那隻黑貓悠閑的探來一隻胖臉,小腦袋一歪,賣萌ing。
楚征:“!”
梁俞瀾:“喵嗚……”你幹什麼咯?
楚征深吸一口氣,見沒有人注意到窗口的那隻蠢貨,背脊挺的僵屍似的趕緊出了門。館廳外麵就是一片草地,後麵連接的花園。這時候的梁俞瀾正在窗沿上踱步,一步一步踮著腳尖,尾巴晃晃悠悠。
外麵都是記者,沒有把黑貓抓回來的好時機,楚征抬頭瞅一眼正在高地睥睨著自己的琥珀眼睛,妄想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楚征伸手朝著停車場指了指,我們那裏彙合。
梁俞瀾前爪腦袋齊齊下低,撅起屁股拉長身體,抻了個瀟灑的懶腰,抬起後腳撓了撓脖子,“喵!”好吧。
楚征到停車場,給趙明打了個電話,這時候趙明還在找貓,各種地方都翻了,就差挖地三尺問土撥鼠。忽然接到電話渾身都是一抖,顫巍巍又心虛的接通,“哥?”
楚征直截了當開口,“你哪呢?回停車場來。”
趙明:“後麵的你不參加了?不是還有記者會?”
楚征一手插袋,“別問那麼多,過來,馬上!”
梁俞瀾輕輕鬆鬆躲過眾人視線,旋轉跳躍閉著眼的跑到了停車場。這麼一趟出行,梁俞瀾無非就是想見見自己那身體,好歹陪了自己也快三十年,就算現在給泡成發麵饅頭,但至少曾經也是風流少年。
可是棺材給釘死了,他根本連根毛都沒見著。憤怒的對著館廳方向伸出一隻黑毛爪子,屮艸!!!
梁俞瀾安慰自己,沒見著也好,這樣在自己的印象裏,他就會永遠是那個美美的樣子。
一路跑回停車場,就看見了站在車邊的楚征,他在和誰說著話,而對方的聲音……
梁俞瀾擦著車軲轆一步步靠過來,就在這時,他看見楚征忽然就怒了,一張臉板起,“路鳴辰,做人不要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