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的無相神功很厲害, 但他仍然不是楚留香的對手,這場打鬥在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後,無花已經漸漸露出敗相。
樂正止義輕輕一笑,他捏著白蘇的後頸子:“這個蟊賊倒真有兩把刷子, 你說是不是?”
白蘇:“……嗝!”
楚留香不想殺人, 他隻是控製了無花, 使無花暫時失去反抗能力,“我很好奇, 一個清心寡欲的和尚, 究竟因為什麼事,才會選擇同魔教勾結。”
白蘇撚起一粒幹果, “很簡單,因為這個和尚並不是徹徹底底的和尚, 根本沒有了斷塵緣。要知道,他的母親可是大名鼎鼎的石觀音,而他的父親是東瀛人天楓十四郎。”
無花在冷笑。他的野心遠比眾人想象中還要大,石觀音的武功秘籍也好, 多年斂藏的寶物也好, 都隻不過是為了拓展勢力, 統治中原武林做助力。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無花究竟做了多少錯事,難以表述清楚, 還須楚留香和胡鐵花再去調查驗證。
不過, 此前無花一直在與樂正止義暗中聯係, 還曾假扮作魔教中人行事,若說魔教對無花的野心全然不知,那就是笑話了。
白蘇看向樂正止義:“你是個聰明人, 幹嘛跟無花這樣狡詐的狐狸一起行事,趁著公司還沒有上市,趕快洗白吧。”
樂正止義眸色沉沉:“我也想永遠待在有間客棧,過著平平淡淡,無憂無慮的生活。是你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沒有絕對實力存在,那就沒有資格擁有任何東西。”
白蘇之前從來沒有見過樂正止義與人交手,過往的記憶讓白蘇產生了錯誤認知,總會下意識把對方當做那個牙尖嘴利,喜歡斤斤計較的青年。
但是現在,樂正止義的舉動徹底推翻了白蘇的想法。
他站起身來,僅憑一招就擊退了楚留香,掌法中浩蕩綿延的內力,震得滿庭落花簌簌,一時風流雲散,夜風寂寂。
樂正止義所用的招式平平無奇,可謂大巧若拙,但其中狹裹著磅礴渾厚的氣勢,卻讓人不得不退避三舍。
短暫地交鋒後,楚留香心中已知根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速成,樂正止義必定是繼承了前人功法。
楚留香還想再勉力一試,白蘇卻大大打了個哈欠,“夜深了,大家都回去洗洗睡了吧,打架鬥毆這種事忒傷神,少幹。”
樂正止義:“你想讓我放他們走?”
白蘇反問:“難道你還想留人用頓飯?”
樂正止義看了一眼無花,他們確實建立過合作關係,但這個人的生死安危,並沒有被樂正止義放在心上,而楚留香被他一掌重擊,勢必要吃些苦頭,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教訓。
白蘇拉著樂正止義往樓上臥室走,一邊走一邊對胡鐵花道:“老胡,別杵著了,趕快撫楚香帥回去療傷啊!”
胡鐵花跟隻呆頭鵝似的:“啊,哦哦,好的好的,我這就去。”
回過神來仍覺不可思議,一場生死對決,就這麼輕輕鬆鬆地被化解了?
……
然而,白蘇這邊卻並不好過。
臥房的門哢擦一聲被踢開,樂正止義揪著白蘇衣領子,一把將人扔到床上。
白蘇捂著屁股哎呦哎呦地喊疼。
樂正止義:“這點疼算什麼,我還要好好折磨你,讓你痛不欲生呢!”他的眼睛赤紅著,惡狠狠地一步步逼近,整個人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冷冽感,壓迫性十足。
白蘇在床上一個鯉魚打挺,衣襟也開了,頭發也亂了,坐起身來氣勢洶洶地說道:“有完沒完啊,不就是捅了你一刀嗎?你到底想怎麼樣,實在不行,我也給你捅一刀算了!”
他還委屈上了。
樂正止義牙關緊咬。
這個人怎麼就如此沒心沒肺呢?
在有間客棧的時候,一家三口窮得叮當響,日子卻過得有滋有味。從被買回來的那一天起,他就頂著王二這個名字,默默陪在對方身邊,跟著白蘇一起瘋一起鬧,一起在青石街上上躥下跳。
就白蘇那個腦子,單純得跟張白紙似的,說話做事總是瘋瘋癲癲,沒深沒淺,什麼秘密他能瞞得住。從小到大,王媽和白蘇身上有多少反常之處,以樂正止義的聰明機警,要不是他故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跟著打掩護,白蘇早不知道被人賣多少回了,這會兒指不定在哪個黑煤窯裏挖礦呢。
他以為自己還在有間客棧呢,揣著少爺做派,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這是綁架!是找對方伺機複仇,不是讓他來享清福。
出去打聽打聽,黑白兩道,大小門派,誰家對待人質這麼仁慈,就差早晚兩炷香給他供著了。瞅瞅他現在,錦衣玉冠,一身的軟綢鮫紗,鞋底連點灰塵都掃不下來,世家貴族中的公子哥兒也不過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