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光說完,仍是目光灼灼的盯著詹春,抿了抿唇道:“你仔細想想。”
——
小掖湖祭場。
月已高懸,偌大的圓盤卻並不顯得亮堂,反倒是灰撲撲的。兩處大火燒毀了不少東西,嗆人的氣味經由湖風一送,使得整個掖湖都被這些味道罩住了。再看滿地傷殘流血,情形十分慘烈。
後起的那一波火止住了禁衛的支援,得以讓出水的黑衣人控製了局勢。而林沉衍先前發落了公主府中的百餘人來掖湖附近的莊地。那些人原本是蟄伏在京都的隱盾勢力,這麼大批人原本不能做到悄無聲息的埋伏在掖湖周遭。反倒是先前,寧沽南的那一計不成,叫他順勢將自己勢力“光明正大”的送到了此處。此時原來隨行的文武百官四散開去,反倒是一個沒落,都被這些並不起眼的莊戶給擒了回來。
然而再往外去,仍有一道嚴密關卡,都是有禁軍組成。是之前寧沽南部下的,輕易不能破出出口。
雖然掖湖內圍已在林沉衍掌控之下,可外頭,寧沽南的兵馬仍是將掖湖上下嚴密圍了一圈。加之如今寧沽南不遍蹤跡,而攬光……
林沉衍暗暗握緊了拳頭,而麵上也少見的鍍上了一層霜寒之氣。
☆、第174章
“二哥……”爍方握著劍從遠處走了過來,臉色也並不大好看。“小皇帝和大臣都歸置好了,假公主的屍首也處置了。”他一麵說著,一麵偷偷打量著林沉衍的臉色。醞釀了一番,才膽怯心虛的說道:“還未找到公主的下落。”
林沉衍眉頭擰得更深,轉過頭來,一字一頓的低道:“繼續找!”
爍方幾乎未曾見過二哥這樣猙獰發狠的神情,心中一軟,心知是自己有負囑托,應了個是。
林沉衍踱了兩步,準備去安置朝中大臣的行宮。寧沽南不可能憑空消失不見,總有人會知道他的蹤跡。林沉衍仔細想了想,覺得這事情諸多古怪。寧沽南居然會棄小皇帝不顧,而引攬光前往,他這般作為,到底是為了什麼。加之先前,京都城內已經傳來了消息,寧沽南此前集結了附近兵馬,卻遲遲不發往掖湖,反倒是等入了夜叫兵馬折返去將皇宮重重圍住。
若是此時,寧沽南叫兵馬即刻前來掖湖,於他們而言自然會有一場惡戰。寧沽南占盡利勢,完全沒有必要避他的鋒芒。
林沉衍想了想,忽地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掖湖行宮、京都皇宮,這兩者必然有關聯。寧沽南既是不在這處,難道有旁的法子從行宮回到皇宮中去?
密道!
隻可能是,掖湖行宮下藏著一條密道,那密道能貫通到皇宮中。是以,寧沽南隻令兵馬團團守住皇宮。而皇室行宮修築密道密室原本就是尋常的事情,隻是這條密道到底再何處,大約沒幾人知曉。
林沉衍稍稍想通了些轉瞬臉色有凝重陰沉了下去,沿著行宮官道下去,眼角不經意掃見駕入林子裏頭的一駕馬車。他稍停下腳步,看了幾眼,不待吩咐已經身旁有人上前到那馬車前。那屬下仔細打量一番,對著林沉衍回稟道:“主上,是寧鄴侯府的車馬。”
林沉衍思付片刻,立即道:“叫人好好搜這林子。”他話音剛落,便見離那馬車不遠處的矮灌抖動了兩下。那矮灌本不是打眼,又十分濃密,根本瞧不出裏頭有何東西。
立在馬車附近那人也是眼明手急,翻身前去將藏身在矮灌中的人揪了出來,扔在了空地上。
是個生得膚白體柔的少年郎。他被摔在了地上,立即爬了起來,將沾染在身上的泥土碎草拍了幹淨。他好像十分憐惜這一身衣裳,直接跳了起來指著方才將他摔在地上那人破口罵道:“哪來的莽夫,竟敢弄髒小爺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