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密道中的其他人會是誰,蕭淮想就算不是寧沽南的本人,也應當是與寧沽南有關的人。
寧沽南的秘密,應當就該在這密道中。
“咳咳……咳咳——”衛音荀被憐柔拉扯著胳膊往前,她原本就身子孱弱,先是寧沽南斷了給他的藥,再是詹春重回寧沽南手下,她再不得那些湯藥滋養,隻用尋常方子。可尋常方子即便是用了再金貴的藥材,也總沒有先前吃的那些藥好。
衛音荀的身子其實早就垮了,現又沒有了那些秘藥吊著,一日不如一日。被憐柔半拉半扯拖著走了這樣長的路,幾乎就要暈厥過去。“你們還是別拉著我前去,這樣一來,還未靠近就被人聽見了響動。既是已經下了密道,不如放我回去。”
蕭淮扯起唇角輕淡的笑著,可眉眼之處都是冷的。“好是好,隻如今要回頭,你也一個人回去,隻是……”他神情幽幽的朝著遠處看了眼,並不繼續說下去。
衛音荀握著胸口喘熄不定,隨之轉頭看了眼,來時並未察覺,這下會看過去,隻覺得密道深遠,怕隻她自己一人走到半道就不行了。衛音荀回過頭,燦然冷笑:“罷了,今日我身不由己,隻是……”她略微停頓了半分,目光之中迸發出凜然的寒光,“蕭淮,往日我對你也不薄,你這般冷情,和寧沽南也無半點差別,嗬嗬……”
蕭淮不做聲,可臉上嘴角都染著譏嘲的意味。等衛音荀說完話,他挪開視線,好像諸多嫌怨不想多看一眼。
“主上。”憐柔見衛音荀如此情狀,眉目間也浮過一絲不忍。然見到蕭淮如若未聞,心知此事上不該多做過問,隻轉口道:“沿此路前去,不知通往何處,主上還要繼續?”
蕭淮抬頭望著前方,密道筆直寬敞的通往前方,竟也不知通往何處。如此,也不知究竟要走多長時間。
這是條主道,沿著走下去必然會到密道的另外一出口。“憐柔,你背上她。”
言下之意,還是決議要沿著此路一直往下去了。憐柔點了點頭,默默然將依在石壁上的女子背在了背上。她平素都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手腳氣力大,觸及此人之時唯恐將她骨頭碾碎了。
蕭淮走在前頭,憐柔就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頭。她的眼望著他的背影,眼中熾熱片刻又轉瞬冷淡下來,垂著眼瞼,隻瞧見前頭人的衣袂翻轉,仿佛在她心中撩得她心緒難寧。
“嗤。”背上那人的頭枕在憐柔的肩膀上,沒由來的笑了一聲。
笑聲極其輕微,可是她正貼著憐柔,那些細細末末的笑聲一絲不落的鑽入到憐柔的耳中。
她知道了?!
憐柔臉色速變,她心裏頭藏得最深的秘密和想法被旁人曉得了?一時間憐柔麵上青白不定,隻覺得無處藏身。可轉瞬,她又覺得傷心,即便她有那些什麼又如何,蕭淮薄情,她未必不清楚。何況……何況他的所有執念,都給予在了另外一人身上。那人他心心念念了許多年,執念入骨,怕是誰都入不了他的眼,更何況……說自己這樣的女子。
憐柔在外替他辦了許多事情,原本想著就這樣一直在他身旁未嚐不可。可時日長久,她也中了“毒”,情愛日益加深,猶豫再三也萌生了遠退他方的念頭。既然得不到,何不灑脫一些放了手去?
憐柔想了幾轉,心思漸漸平複了下來。誰料趴在她背上的衛音荀又輕輕的開了口,“他知道嗎?”
聲音低柔,隻得憐柔一人聽見。
憐柔惡狠狠的回頭,瞪了她一眼,目光之中宛如透著懾人的凶光。離得近,衛音荀正對著那視線,可她恍若未見,亦或是她全然不將這樣的威脅放在眼中。她笑的輕慢,雖然帶著病氣,可自帶著一股奇異的神態氣韻,非是尋常女子可以比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