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冷血眼見得葉顏獨自離去,自己如何氣悶卻又無奈地帶了愈發癡癡傻傻的周鈺小心隱匿了行蹤,按著葉顏的吩咐至洛陽城等候。
單說葉顏,卻是一路朝著那兩匹馬狂奔的方向追去。
此前她之所以砍斷了韁繩,砍開了車軸,便是發現,那兩匹馬忽然有了異常,竟似發瘋了一般地朝著一個方向狂奔起來。
原本她直接將兩匹馬擊斃在當場也不是不可以,但在拔劍的瞬間,她卻又改了主意。
因為,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樹林子裏居然又有人朝著她們放暗器。
這些暗器襲擊的方位很是奇異,那種算準了角度讓人極難躲避的方式,倒讓她又想起了柳如眉來。
不過,那柳如眉此前也的確是葉顏親眼看著死在眼前了的,斷不可能是死而複生。
況且,葉顏也已經看見了那林中的人影閃動,來的人可不隻一個。但他們也同柳如眉一樣,一擊之後,就立刻四散跑走,絕不戀戰,這一點倒是讓人有些頭痛。
故此,葉顏隻拔劍將那些暗器格擋了一番,便就丟下了冷血看著周鈺,自己一個人追了出去。
因著這一耽擱,那些人早就跑的沒影兒了,但好在人雖然已經追蹤不及,那兩匹馬卻還遠遠地有些痕跡可以追蹤。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線索了。
若是說最開始,她還想著趕快同冷血帶著周鈺去汴梁,解開襄陽王的圍城之困。
但這兩日聽了冷血的描述之後,她又覺得,這事兒並沒有那麼簡單,光靠這麼做,或者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襄陽王糾結了兵馬圍困了汴梁城這件事,聽起來雖然危急,但若是這一回的事兒,隻是他一個人挑大梁,還真是沒什麼好怕的。
隻因襄陽王此人,她此前已經打過了一些交道,若是真要說他是個有膽子有智商爭奪天下的梟雄,平心而論,還真是算不上。
他的氣勢智謀甚至魄力都太過平平,說不定都還比不過他的王妃周氏夫人,更不要說能夠做出什麼大事兒來。
而且他籌備了許久,最引以為傲的那個什麼“衝宵樓”,也隨隨便便地就毀在了她的手裏,可見他的籌謀也就是那麼回事兒。
這一回因著她被周鈺的事兒絆住,沒留神就讓他糾結了一路人馬進發到了汴梁去,的確有些出乎意料。
不過,葉顏對此卻真是不甚在意的。雖然不知道他這些年積累了多少江湖人脈,但他現在,最多也不過隻是借了別人的智謀和力量,狐假虎威地折騰罷了。
一旦回到都中,這些事兒想必也都不是什麼大事兒了。小花他們雖然沒有送信出來,但冷血既然重新出現在她的身邊,想必他們那邊也想出了什麼法子。
說不定,連這“叛軍圍城”的危機也不過隻是個假象,要“引君入甕”呢。
恐怕,說不定都輪不上她出手,光是神侯府和汴梁藏龍臥虎的高手們,就能把襄陽王那群烏合之眾給擺平了。
故此,雖然“襄陽王謀反”這事兒聽起來嚇人,但她卻是不怎麼擔心的。倒是另外有一件事,很是讓她在意。
之前她已經隱約聽說過北邊兒和西邊兒都不甚太平,最近戰局恐怕愈發吃緊了。這湘楚一帶的人士,都崇尚憂國憂民,她一路上已經聽了不少風聲,心中本就已經有了底。
再加上王重陽就是從北邊兒回來的,他之前就是投軍殺敵去了。此番回來,遇到她之後,也親口說是北邊兒的遊牧族群又開始不老實了,全靠鎮守北邊兒的將士們齊心協力,才勉力守住了北邊兒的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