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撲在宋若詞身上的池君寒,怎麼可能分她半點眼神。

不知是否是新藥起了作用,宋若詞每天的狀況都在好轉。

有時甚至動一動手指與眼皮,隻是遲遲不醒。

就算醫生也說,她有奇跡醒來的可能,隻是還需要時間。

但至於這時間多久,一天還是十年,誰都說不準。

有希望總勝過絕望。

池君寒為了不錯過她醒來的時機,為了確保讓她第一眼就看見她,最近幾乎是不眠不休的陪伴在身側,寸步不離,下巴上的青色胡茬沒到第二天早上,就和太陽一起照常出現,他的憔悴不為人知,隻有賀進敢仔細打量他。

比起以往常常為工作熬夜,等了一宿卻沒等到宋若詞醒來的難受,卻勝過之前百倍。

“大少、大少?”

池君寒回神,疲乏的捏了捏眉心,“怎麼了?”

他兩天才睡了不過四五個鍾頭,連聲音都喑啞不堪。

賀進低聲道,“已經九點了,今天約了與周總見麵的,再不出發就遲了。”

這是池君寒這麼多天,唯一幾次屈指可數的離開,周氏集團的產業龐大,最近洽談的大項目進到終審,對方周總明確要求需要麵談,池君寒必須去。

“知道了,備車吧,我再陪她一會。”池君寒伸手,習慣性的摸了摸送若詞的小臉。

大約是錯覺,以往總是冰冰冷的臉頰,忽然多出了些許溫度。

池君寒詫異的看著自己的手心。

“大少,該走了。”賀進走進門道。

池君寒蜷起手掌,深深的看了宋若詞一眼,溫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聲音低緩柔沉,像在訴說繾綣的情話一般,“我走了,等我回來,我很快就回來。”

女人沒有回答他,孱弱的呼吸像隨時要斷的線。

池君寒臨出門,又回頭看了一眼,才轉身離開。

牆上的時針滴滴答答的走著,床頭的白玫瑰花瓣嬌柔,落下一滴剔透的露珠,恰好墜在宋若詞的眼角。

她從混沌中感覺到那一絲不同的冰涼,像抓住了水中的浮木,拚命的攥住,浮浮沉沉的抵達了彼岸。

亮光從漸漸揭開的眼角走進,久違的陽光,讓她本就懵懂的大腦更加空白。

她忘了自己為什麼要睜眼,隻是本能的,好像聽見了某個人的訴求。

宋若詞輕輕轉動眼睛,閃避著刺眼的光,她聽見有門軸轉動的聲音,吱呀一聲——

清雋修朗的男人像從畫軸中走出,眉目溫潤,他看見床上與他對望的女人,怔了一怔,眸中閃過震驚與歡喜,薄唇輕顫,“若詞,你醒了……”

……

與周總的會麵進行的很愉快,即將到簽訂合約的部分時,一向規矩的賀進難得去門外接了電話,緊接著手機墜地,神色緊張。

池君寒不悅的掃了他一眼,穩穩的在合約上簽了自己的名字,方才要對周總淡淡一笑,握手合作,便見賀進衝了過來。

“大少,少奶奶她、她……”

池君寒瞳孔一縮,幾乎是一瞬間,奪門而出,周總被他甩開了手,還有些懵,賀進再三致歉,才完成合約。

一心撲在宋若詞身上的池君寒,怎麼可能分她半點眼神。

不知是否是新藥起了作用,宋若詞每天的狀況都在好轉。

有時甚至動一動手指與眼皮,隻是遲遲不醒。

就算醫生也說,她有奇跡醒來的可能,隻是還需要時間。

但至於這時間多久,一天還是十年,誰都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