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2)

“長纓, 你不記得,十三年前你救過我?”楊嘉洛轉頭盯著徐長纓, 一雙猙獰的眸子似乎清涼了許多,“若是論起來,我們才該是相依為命的。”“ 沒有人能『插』足你我之間,我為了你,可以委身任何男人。”她望著陰沉的天空, 一雙顧盼神飛的眸子『潮』濕, “所以……她該死……”“哦?你在威脅我?”他揚唇一笑, 抬手撥了撥她耳尖淩『亂』的發,“我明白你做的一切,不過我從未跟你相依為命過。”“可是, 我為了你, 什麼不願忍受的男人,我都受著……”她眼尾微微的垂著, 眸底全是淒惶。“你這話說的便薄情了些。”徐長纓抬手挑著她的下巴,“你委身男人, 並非為了我, 你不過是不願過奴婢過的日子罷了,敞開兩根腿總比被人差使來的輕鬆, 不是嗎?”“不是……長纓, 真的不是。”她似乎想分辨什麼,“從遇見你那刻起,我便覺得你勇敢有謀略, 是世上最出眾的。”“哦?”徐長纓微微歎了一口氣,“可是她不這般想,她總是把我當成最不正常又最惡劣的……”他笑了笑,語氣帶了一股散漫。楊嘉洛聽到這句話,眼底泛上一股悲涼,隨後卻扯唇一笑,“不管以前多好,現在的甄明玉跟我沒有不同,都是玉掉進了泥沼裏……待二皇子出來後,都是一樣的髒!”他笑著打量身前的女人,唇角微微一勾,隻聽見嗖嗖一陣破風的聲音,門一把被護衛踹開,二皇子一股腦的滾落出門口,一隻鎢鐵的箭矢狠狠的釘在了他的胸口。“唔……”二皇子掙紮著要起身,可是手掌卻被一把長劍狠狠釘在了地上,袖口迅速被鮮血染紅了。有些舊部過來救駕,被侍衛的銀槍死死卡住。“徐長纓,你敢暗算本皇子……”二皇子竭力的撐著身子,掃了一眼那些侍衛,這些侍衛定會把徐賊斬殺,到時屋裏那個小美人兒照樣要委身於自己。徐長纓冷冷的睨了二皇子一眼,一柄長劍在他手背上擰了擰,緊接著就聽到“刷拉”一聲,一股鮮血從喉嚨裏噴湧出來。“二皇子現在已經伏誅,願意歸順的迅速放下刀刃,否則按謀逆罪砍頭!”徐長纓的一個部下挑著嗓子,高亢的聲音傳遍了四麵八方,那些舊部紛紛『亂』了陣腳,跟牆頭草一般倒向了徐長纓。踩著地上紅豔豔的血,徐長纓散漫的走進屋子,一把將地上的甄明玉抱起。甄明玉覺得手指麻的厲害,剛才二皇子一伸過手來,就見窗口衝進來幾個侍衛,一棍子悶在了二皇子腦袋上,她當時看到二皇子那瞪圓的眼珠,一瞬間就覺得驚慌失措,如今被徐長纓抱在懷裏,隻覺得昏昏欲睡,就連怎麼抱到他房間的,她都記不太清了。等她睡醒,正是月上柳梢頭,皓朗的月撒著清淡的光澤。外麵的石子小路上跪著淚眼朦朧的楊嘉洛,在抬頭對上徐長纓那陰沉晦暗的目光後,她身子不由的抖了一下,眼淚滴答滴答的落在袖子上,“長纓……”這世上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尤其是牽連無辜的惡人,更要往狠裏懲治。“你明知道二皇子是個粗暴的,你都受不得,你還拿著玉佩做幌子來引狼入室?!”徐長纓冰冷的聲音一絲不漏的傳進了哭的梨花帶雨的楊嘉洛耳中。“她是個狐狸精,她都是嫁過人的髒貨了,還想勾引你……哎呀!”楊嘉洛不由的著急反駁,誰料臉上猛地一陣刺痛,那一巴掌戾氣極大,讓她不由的撞在了地上帶棱角兒的石子兒上,額頭上鮮血淋漓的。她捂著流血的額角,驚詫的看著徐長纓。他竟然為了甄明玉打了自己一巴掌。“你可以做個毒『婦』,可是你不能傷害我徐長纓的獵物!”徐長纓睨著地上的女人,語氣冷酷又戾氣橫生,“來人,罪人楊嘉洛夥同罪臣蘇比謀算西唐三公主,罪惡滔天,藤刑三百,流放回鶻!”藤刑就是藤條抽打,這是吐蕃的一種刑罰,往往選擇很有彈『性』的藤條,打一下身上便會淤青,如果三百藤條,那定是皮開肉綻,半死不活的。挨完藤條便沒了半條命,再流放回鶻更是把她置身於死地。楊嘉洛嚇的滿臉的淚,一張桃花妝哭的暈了一大片,但是還未來及求饒,就被侍衛死拖著去了……不提楊嘉洛是怎麼惹惱徐長纓的,可是甄明玉卻覺得這件事並非表麵這般簡單,甚至有可能他隻是借著自己被劫持這個幌子想要尚主。這二皇子是吐蕃新任讚普的庶弟,借著舊部貴族多番作『亂』,他若真的想扶持二皇子上位,自然不會把他滅了。隻能說他籌謀弄死二皇子很久了。“你這般大動幹戈的,我倒朕以為你是專門為了救我的。”甄明玉依靠在軟榻上,垂眸繡著那百子福的娟巾。他是故意由著楊嘉洛那朵白蓮生事,由著她把二皇子一步步的拖向沼澤。“她既是瞄上了你,我越是阻攔越是瘋狂,倒不如借著她的手一道除了那個沒大誌的東西。”徐長纓心中十分快意,不過看到甄明玉這般講話,倒是鬆了一口氣。她終究不同於外麵那些女人,一遇到什麼事兒就往情上思量,目光閃爍了幾下,他壓住了眸底的心上,轉頭挑著甄明玉的下巴道:“不過你的僖寧妹妹怕是要遭些罪了,如今吐蕃的江山,大權落在了宋麟手裏,與其輔佐蘇比這個廢物倒不如借著宋麟這家雲梯,青雲直上!”的確,臭味相投便會一見如故,天剛蒙蒙亮,宋麟府裏就熱鬧起來,府裏的管家看著滿滿一車的珠寶,“爺,都是些價值連城的,可是放在庫房裏?”宋麟笑了笑,“畢竟是徐長纓的手筆,自然是大方。”他淡淡一笑,隨後一手撥開那個匣子,唇角立刻揚了起來,“蘇比這顆人頭,遠比這些珠寶要來的精妙。給他回過兩車銀子過去。”管家應了一聲,便去打點了,一個嬌嬈的女子挽住了宋麟的手臂,溫柔道:“爺這是在炫耀咱們府邸有錢麼?一出手便是兩車銀子。”“這叫放長線釣大魚,齡兒你的眼界還是要學的寬一些。”女子看了看笑的開心的宋麟,不由的撇了撇嘴,都說臭味相投,如今倒是真的不錯了。宋麟眯著眼看著自己的小妾,事情不是表麵上的,兩車銀子也不過是設局謀算,總歸好處是遠勝於這兩車銀子的。如今吐蕃新任讚普娶了西唐的僖寧公主,對西唐稱臣,年年納貢,舊部的政權也內鬥衰落,如今讚普蘇鬆更是得了吐蕃的民心,將來他的路就越來越難走了。為了把持在吐蕃的權柄,必須要排除異己,宋麟這些日子推薦了不少的酷吏,利用他們排除異己,還在私下處處煽風點火,意圖挑起吐蕃內『亂』。狡兔死而良犬烹,若是真沒了這些開局的小菜,那麼自己就會稱為讚普蘇鬆最大的敵人。所以他借著徐長纓的手,把持了二皇子手裏的就不,在加上手裏的幕僚和權臣,少說手下也有十萬兵馬了,到時就可以擁兵自立。他的勢力在吐蕃朝局上也是屢遭談何,宋麟和幕僚運用熒『惑』犯紫薇的天象來處處威脅讚普,甚至欽天監的掌事也站出來稟報熒『惑』從東北入了紫垣……意味著東北有天子之氣!這句話,一石激起千層浪,蘇鬆當場變了臉『色』。他畢竟還年輕,如今利用新貴族的勢力將既得利益集團舊部排除了吐蕃,他雖說沒有向西突厥那般兵變,可是當年坐上龍椅那天,也是一路踩著鮮血過來的,如今吐蕃的江山,不能敗在他的手裏。宋麟知道他內心的驚慌,便見縫『插』針的提出讓讚普禦駕親征東北舊部『亂』軍,斷了『亂』軍的糧草,然後一舉擒獲舊部貴族和二皇子。蘇鬆一去,吐蕃的江山便會順風順水的落在自己手裏,此後的吐蕃將風雲突變,這便是權力的疆場。蘇鬆緊張吐蕃的江山,滿朝的臣工也是上書,提議禦駕親征。誰料剛到吐蕃的東北處,大軍的糧草便斷了,禦駕親征的隊伍便節節敗退,萬分焦急時,宮裏又傳出自己的正妃僖寧公主被舊部貴族劫掠了。這個時節,將士怨聲載道,若是繼續攻打,那便是強弩之奴,可是若是中途停戰,僖寧就會成為舊部貴族手裏的一顆廢棋。蘇鬆眉頭緊緊擰著,手裏的彎刀一把把的擺在桌上,帳內的臣僚也是一籌莫展。正萬分為難時,大帳外卻傳來一聲極為自信又低沉的聲音,“讚普莫要失落,鹿死誰手還未可知!”看到門口處那穿著一身黑『色』大氅的周璟,蘇鬆立刻起身走到帳前迎他,“周將軍真是及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