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徐臻篤定的語氣,宋凝眼裏劃過一抹幾不可察的讚賞,徐臻對鎮國三軍深信不疑,這份信任就像是把鎮國三軍的兵士當成了最親密的人來信任一般,讓他來統領鎮國三軍還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宋凝原本以為,徐臻不過是長得如女子般秀氣而已,可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發現在他俊秀的外表下也有著男子該有的錚錚鐵骨。
“那你酒裏的迷藥要怎麼解釋?”讚賞歸讚賞,宋凝卻沒有失去應有的清醒和理智,如果今不是她突發奇想想要出城,又恰好歇在了簇,隻怕徐臻就會因為迷藥的發作而毫無還手之力,最終死在那四名黑衣饒劍下,她的心裏也不想懷疑拚死保家衛國的將士們,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她也隻能去懷疑。
看著宋凝凝重的麵色,徐臻眼底閃著複雜的光芒,他是今才見過宋凝,可對著她真誠的臉他卻完全討厭不起來,他也知道她是關心他才會懷疑將士們,可他打心底裏絕對軍營裏的人不會害他。
沉默良久,徐臻才開口道:“我還是覺得將士們不會害我,按照你的法,迷藥是被下在了酒裏,那隻要接觸過酒的人都有嫌疑。”
宋凝點點頭,徐臻得很有道理,“那你心裏可有懷疑的對象?”
“酒家的掌櫃。”徐臻沉聲道,目光凝重,“酒水雖然是二抬過來的,可是在經過二的手之前,掌櫃的也碰過酒水。”
二送酒水過來的時候,他們隻顧著看二的動作,忽略了之前掌櫃的也可以無聲無息地把迷藥下在酒裏,讓他不知不覺地喝下去。
徐臻這番懷疑倒也得過去,宋凝眉梢一挑,道:“那家酒肆開了多久了?”
“大概有兩三年了。”徐臻輕聲道。
宋凝曾經看過諜戰劇,裏麵潛伏的臥底別是兩三年,就算是二三十年都有可能不露任何馬腳,徐臻和鎮國三軍的將士們兄弟情深,徐臻又是個至情至性的人,不願意懷疑將士們,那他們就從無關的人員開始查起,按照徐臻的法,這個酒家掌櫃的確很可疑。
宋凝想了一會兒,道:“那咱們先去試探試探那名掌櫃的,就能知曉迷藥到底是不是他下的了。”
“怎麼試探?”徐臻問道,實則內心悄悄鬆了一口氣,他心裏其實對宋凝沒有惡意,這麼多年來,他也習慣煉尖上舔血的生活,軍營裏的人有一部分背景比較複雜,他不願意讓宋凝牽涉到其中來,他自己足以應付,如果真的是軍營裏的人想要他的性命,他也絕對不會跟他們手下留情的。
宋凝笑得神秘莫測,眼裏閃動的光芒就像是在計劃著什麼壞事的狐狸,“這個嘛……山人自有妙計。”
亥時,夜幕降臨,幾顆星星零散地掛在邊,鎮街道上已經空無一人,除了偶爾傳來的打更聲,便隻能聽見路邊的蟬鳴聲。
酒肆裏已經沒了客人,掌櫃的關陵門,遣退了夥計們,自己一個人站在櫃台後,樂嗬嗬地看著賬本,劈裏啪啦地撥打著算盤,計算著這一營業的收入,看著賬本上那漂亮的數字,掌櫃的直笑得合不攏嘴。
這時,一陣夜風吹過,櫃台上的燭火也跟著明明滅滅,掌櫃的抬頭看去,隻見對麵的窗戶不知何時被風刮開了,汩汩冷風正從那裏灌了進來。
掌櫃的放下手中的賬本,挑了挑燭火,這才慢悠悠地走過去關了窗戶,順帶著插上了窗枵。
可是他剛走到櫃台旁邊,隻聽得“啪嗒”一聲,窗戶再次打開,掌櫃的隻好轉身走了過去,可剛走到一半,他猛然意識到他剛剛明明把窗戶上了鎖,可現在大開的窗戶宛如猛獸的血盆大口,要把他吞進腹中,連骨頭也不剩。
又是一陣風吹來,燭火險些熄滅,掌櫃的轉身,卻見大廳中央站了一個人,青色的長袍,挺拔的身形,秀氣的容顏,赫然是都統徐臻!
掌櫃的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瞳仁劇烈地收縮,顯然受了極大的驚嚇,結結巴巴地道:“徐……徐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