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和竇瑄走遠了,郡王妃見楊珣還是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氣得眼淚簌簌直落,又舍不得再責罵兒子,轉頭朝著帳幔道:“王爺,兒子如今的樣子你可是瞧見了,你那好外甥女可是半點情麵也不顧的!你還不快快出來管管兒子?”
片刻後齊郡王從帳幔後走了出來,神色間沒有半分尷尬,見郡王妃一個勁兒地將責任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也不耐地道:“你快住嘴吧!方才你和竇二夫人的一番話真真是比唱戲還假。幸好人竇家通透,將婚事作罷了,阿瑄如何你也別胡說了。”
齊郡王是真的喜歡竇瑄這個外甥女的,長相、聰慧都極像她的生父竇三郎。可惜竇家如今的門庭冷落,妻子又極力反對,婚事不作數便也罷了,他雖覺得有些遺憾卻也覺得理所當然。
齊郡王皺眉看了看楊珣,他還真不知道自己兒子什麼時候對竇瑄上心的?且竇和是怎麼從假山上摔下的,楊珣瞞得了別人又豈能瞞得了他?前頭傷竇和,後頭又求竇瑄,楊珣到底想做什麼?難不成是將所有人當成傻子了?
“好了,以你的身份將來什麼樣的妻子沒有?阿瑄不適合你,事情到此為止了。你好生養著,別真的折騰成瘸子了。”
楊珣抬頭就看見齊郡王眼裏的不耐來,心裏頭頓時就一陣怒氣上湧,父王和母親當真是一個無腦一個短視,看來前世自家落得那般田地裏,父王和母親也是難辭其咎的。看來自己要想避免前世的結局,隻顧竇瑄這一頭還不夠,得想法子讓父王和母親聽自己的才成。
待楊珣被抬走了,齊郡王才對郡王妃冷聲道:“你也收斂一點,從前是和鹹陽說句話都嫌丟臉的,如今不單處處讚那沈妍妍還同鹹陽親近起來,你以為別人瞧不出你的心思?沒得讓人笑話我齊郡王府鑽營!”
郡王妃不服地道:“鑽營怎麼了?滿洛陽城裏的人家,那家不是都在鑽營都想往上爬?不過是有的遮掩得好,有的遮掩不住罷了。再說了,沈妍妍這事又不是我們家一頭熱,人家沈家也有那意思,既然如此有什麼不好?”
郡王妃見齊郡王神色間很是不以為然,忙道:“王爺難不想換赤虯袍換蟒龍袍?還想做一輩子的郡王不成?妾身可還指望著自己這郡王妃再升上一升,指望著兒子以後也是個王爺呢。竇家識趣是最好不過的,正好和沈家將事情給定下來。王爺放心,隻要和沈家的事情一定了,竇瑄言語間對我的不敬,我也不和她計較了。”
齊郡王自然是想做親王的,他自詡在宗室近枝裏算是少有的能為皇帝分憂的人,可即便是太後曾提過,皇帝也沒有同意升自己為親王。如今有了機會,他心裏頭也是一陣蕩漾。隻是要他在妻子麵前低頭,他可做不到。隻得微板著臉甩袖道:“隨你吧!隻是別太過了。若是連累王府丟臉,我可是不許的。”
看齊郡王背著手出了廳門,郡王妃心裏暗暗呸了一聲,就喚了丫鬟扶著她先去瞧了回兒子,被楊珣冷語擋在了門外後,實在是有些氣悶,就讓人往晉南侯府送了帖子,打算後日就上門拜訪沈家的薑老夫人將事情給定下來。
另一頭的陳國公府裏,楊朱鴻一回府,就見捧著他馬鞭的管家一臉的為難之色。他便往屋中走去邊問道:“又有何事?阿瑄、阿和還好嗎?鹹陽可曾來瞧了阿和?”
管家苦笑道:“郡主今日倒是來了,隻是瞧了七少爺一眼就和四小姐吵起來了,最後還被四小姐給攆出了屋。”
楊朱鴻瞥了管家一眼,坐在主座上指著小丫鬟上茶後方道:“郡主那性子被攆了也不難想象,你這一臉為難之色的,到底是怎麼了?”
那管家同郡王府的大管家乃是堂兄弟,也算是瞧著楊珣長大的,他一個奴仆也瞧得出幾個月裏世子變得判若兩人了,但自家公爺卻是燈下黑瞧不清。便低聲道:“公爺,今日竇家二夫人帶著兩位少爺和小姐來瞧表小姐和表少爺,竇二夫人和表小姐去了郡王府,和王妃說了會兒話便將表小姐和世子的婚約給作罷了。世子哀求王妃和竇二夫人不要將婚約當做兒戲,卻被王妃打了兩耳光。再則表小姐怕是恨極了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