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瑄好奇地問女老板道:“老板,發生了什麼事情呀?怎麼大家都這麼興奮?”
那女老板看了竇瑄一眼道:“小哥一定不是長安本地人了,也很少來長安是不是?今日是八月初九,臨洮郡王妃的壽辰,每年的初八王府的小郡主都會出城去萬年縣的惠安寺給王妃祈福,今日回長安城。小郡主可是和杜家的三小姐並稱為長安雙珠的,那容貌可真真是少見的,更別提一會兒小郡主還會在朱雀大街上分發一百個福袋呢。”
竇瑄怔了下,這個杜三小姐,應該就是小舅舅的未婚妻子了,而臨洮郡王乃是先帝的異母幼弟,比當今的陛下大六七歲的樣子,算起來這小郡主和是陛下同輩,是生母鹹陽郡主的姑母,怎麼算年紀都不會太小,怎麼還被人稱做小郡主呢?
女老板笑道:“小郡主是郡王妃四十歲的時候所生,如今不過十五歲,還未嫁人,自然是小郡主了。郡王妃膝下獨這麼一個女兒,還是老來得女,自然是最最寶貝了。難得的是小郡主不但人長得貌美如花,心地更是善良,我們長安城裏不知多少孤寡老人得了小郡主的恩惠呢。”
竇瑄聽了女老板的話,笑了笑,暗想這個小郡主若不真是個大善之人,定是個沽名釣譽的偽善之人了,這麼會炒作還真不簡單。
等人群都擠到前麵去了,竇瑄才在仆從的簇擁下進了成衣店對麵的一座酒樓,要了一間雅室,正要上樓時,卻看見兩個衣著明麗,容貌極為出眾的女子被幾個丫鬟簇擁著下樓來。前世今生裏,竇瑄也算是見慣了人工的天然的各色美女,但是今日這兩個女子卻絕對稱得上是最美的,尤其是其中身量稍微矮的一點的女子,眉目婉轉間的風情,當真是動人心魂。
其中年長的女子眉目間的淩厲更是破壞了她的美麗,生生將美麗檔次給下滑了四五檔,她橫了眼竇瑄盛氣淩人地道:“這位小公子且慢,先讓我姐妹過去。”
竇瑄心裏不太高興,隻是不想和人生了口角,當真就讓了下,也讓跟著一道出來的仆從們讓讓,這些仆從們都知道竇瑄的性子,雖然嘴裏都不敢說什麼,但是眼神卻著實不客氣。
那女子瞧在眼裏就有些不高興,還待再說什麼,卻被另一個容貌更加美麗的女子給攔住了,“二姐別多事了,人家小公子都給我們讓道了。”
年長的女子又瞪了竇瑄以及仆從們下,冷哼了一聲,和妹妹等人下了樓,嘴裏還說著:“你的性子這麼軟怎麼成?當初若不是小郡主搗鬼,你何至於會得和陳國公定下親事?不高不低的,倒是讓那小郡主囂張起來了。以你的相貌,便是入宮了也是無人可比的……”
竇瑄心頭一動,待上了樓喚了店小二問了,才知道那對姐妹,年長的性情霸道的乃是杜二小姐,那性情溫婉的容貌更勝的,是和小郡主並稱的杜三小姐,也是她為未來的小舅母。杜家老爺如今在臨洮郡王府任長史,不過是個從四品的無權職官,但這杜二小姐卻敢和郡王府的小郡主攀比,除了自得容貌之外應該還有其他的原因了。待得知這位杜二小姐和臨洮郡王府的二少爺定親後,她頓時就明白了。
“咦?不對呀,郡王府的二少爺年紀不小吧,怎麼會還沒有成親?”竇瑄端著茶杯,突然問道。
那小二邊上菜邊笑道:“小公子說對了,郡王府的二爺三十多歲了,原配早就過時了,虛銜夫人去年也病故了,之後才定下了杜二小姐。說起來也是長安城的一樁佳話呢,那杜二小姐原本是有未婚夫的,還是王府的李校尉的長子,據說功夫也是極好的,幾次冬獵都得了王爺的誇獎呢。可惜在去年冬天為了救二少爺受了重傷去世了,這位李小軍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未婚妻子,所以今年裏二少爺求得李校尉的同意後就去杜家提親,提了三次親杜長史才答應的。”
竇瑄想起那杜二小姐的張揚,不以為然地道:“確實是佳話。”心裏卻是百分百地確定,所謂的佳話中藏盡了貓膩。不過幸好和小舅舅定親的杜三小姐,若是杜二小姐,那可真是糟糕至極了。多年以後,竇瑄再回想起這一日來,隻覺得世間之事當真不可臆測,誰會想到刁蠻陰狠的杜二小姐,竟然會同楊廣川生死相扶不離不棄呢?誰又會想到溫婉大方的杜三小姐,竟然會棄了丈夫而另入他人的懷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