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2)

竇瑄裝作沒看出兩姐妹臉上自得的神色,將自家的春宴平常地道出,請了哪些世交好友,又置辦了怎麼樣的席麵、小戲,既沒有故意去誇大什麼,卻讓竇琦、竇珂姐妹倆的臉色不停地變來變去。

竇珂聽罷後快嘴道:“宗房在洛陽的春宴就沒有其他的特別安排麼?我還以為十分特別呢,不想和咱們家的春宴也差不了多少嘛。對了瑄姐姐,這次的春宴,你打算穿什麼衣裳,佩戴什麼飾物?我爹爹從晉州捎回了五顆南海粉珍珠,我和姐姐各得了一顆,就打算春宴的時候戴上呢。”

竇瑄微微一笑:“這個時候說春宴穿什麼,委實早了些。春宴到底哪家辦?如何辦都沒定下來呢,等定下了再去想也不遲呀。琦姐姐、珂妹妹,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竇琦、竇珂神色一滯,竇珂藏不話頭,快嘴說道:“從前都是我家辦的,今年自然也是我家辦了?”

竇琦畢竟比竇珂年長些,忙給妹妹使了個顏色,幹巴巴地一笑道:“瑄妹妹的話確實有道理,等長輩們定下了再去想穿的衣裳和首飾也不遲的。對了不知妹妹平日裏都做些什麼消遣呢?洛陽城的貴女們又喜歡做什麼消遣呢?”

竇瑄的嘴角微微上翹,竇琦和竇珂總是竇家的女孩兒,若是這點話都聽不明白,那可真是讓人堪憂了。

安老夫人的上房裏,唐老夫人神色淡然地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水,然後抬頭看向安老夫人,見她隻沉著一張老臉,卻不給自己個明話,於是她放下茶盞,笑道:“老嫂嫂,這春宴之事您到底是什麼想法的,還請說明了。”

安老夫人橫眉怒色,實在不能接受寒門小戶裏出來的唐老夫人,從前對著自己百般奉承的人,如今竟敢如此和自己說話!她冷冷地看著唐老夫人道:“三房這是不將宗房放在了眼裏了?”

唐老夫人卻是頗為欣賞安老夫人的怒色般,笑道:“老嫂嫂這話就是誤解我們三房了。這麼些年裏宗房遠在洛陽,將涇源這裏的族中大小事務托給二房的竇沁和我兒竇涇打理。竇沁五年前因病過世,這大小事務就全壓在了我兒的身上。因為族中事務,他甚至不能像他兩個哥哥一樣謀官做。之前宗房一回來,我兒就說要將族中事務交還回來,不過竇江侄兒卻是婉拒了,說是還要繼續勞煩我兒。怎麼,難道竇江侄兒不曾和老嫂嫂說這事兒?”

安老夫人聽了這話如何還忍得住?當即就推了茶盞,冷掃了唐老夫人道:“我看你就是成心來我宗房挑事的,不過宗房還沒落魄到小宗欺到頭上來!來人,給我送客!”

唐老夫人沒想到安氏年老了反倒不及從前一半的剛烈,居然怒而失態。她雖惱恨安老夫人不給自己半點顏麵,卻也暗自竊喜宗房的落魄,心裏對於慶安堂宗房的身份的覬覦更是熱切了三分。

唐老夫人起身歎道:“老嫂嫂聽我一句勸,這年紀大了便該少怒多笑,多享兒孫孝敬,外頭的事情讓兒孫們去操心就是了。想來竇江侄兒心裏自有成算的。”

她這話說得好似關切異常,未嚐不存著挑撥母子關係的用意在其中,不管奏不奏效,總不會半點作用也沒有的。待唐老夫人起身讓人去請竇琦、竇珂過來,就聽見身邊花廳裏的茶盞落地打碎之聲,頓時臉上的褶皺就深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