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一臉黑色的“福特”老爺車,徑直開進來了杜公館。
和往前一樣,杜崇儒早已恭候在大堂的門外。
“老霍,你是個大忙人,每天都堅持來看一下少遊,真是費心了哈。”見霍寧權走下車,杜崇儒連忙迎了上去。
“都是自家兄弟,幹嘛這麼客氣?少遊呢,今天情況怎麼樣了?”霍寧權濃眉大眼、中氣十足的問道,二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這個小兔崽子,隻是在下午的時候醒了一下下,喝了口水又昏了過去。”
話裏行間雖然還有些責備,但欣喜之情赫然映在臉上。
“杜伯伯,您好!”副駕的位子上跳下來一位十五、六歲年酷似霍寧權的少年,聲音清脆略帶低沉。
“哈哈,文哲,張這麼高啦,你今天也來了哈?”杜崇儒爽朗的大笑。
一旁的傭人們很是詫異,老爺都快半個月沒有笑了,今天算是怎麼回事?
“能蘇醒就是好事啊,杜家祖墳應該冒輕煙了吧?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霍寧權“嗬嗬”的笑著說,“走,一起看看少遊去。”
霍寧權走了幾步,見後麵沒有動靜,不得不回過頭來。
見到杜崇儒站在原地欲走還留的尷尬模樣,他不禁好氣又好笑的嗔罵:“杜兄,隻是去看看兒子,不會損害你的權威。”
霍寧權一直搞不懂,少遊這孩子除了愛玩、花心一點點外,還是挺不錯的,怎麼就一直入不了他父親的法眼呢?
“老霍,我就不去了吧,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你去就夠了。”杜崇儒還是放不下做長輩的架子,內心糾結著。
說他不想不顧兒子吧,這絕對是假的。
自從杜少遊被打成植物人後,杜崇儒堅持要把兒子留在家裏而不是醫院養傷,花高價雇請護士來家中照料護理他的一切,為的就是能時時刻刻見到他。
雖然他自己沒有去看望過一次,但杜家的其他人就方便了很多。他寧肯在飯桌上,從妻子、女兒的嘴裏了解兒子的病情,也不願親自去看他一眼。
用他平常的話說,杜少遊太不成器了!
可是,杜家唯一的一個兒子,再怎麼不爭氣,將來還是要依靠他的!
“走啦,杜兄,你們父子兩是不是前世有仇啊?”霍寧權不得已又走回來,拽著杜崇儒的胳膊就走。
霍文哲也過來幫忙,扯著杜崇儒的手說道:“杜伯伯,一起去看看少遊哥哥吧。”
杜崇儒一介儒生,哪是外科手術醫生父子兩的對手?隻好被他兩拽著,扭扭捏捏的往杜少遊所在的住處走去。
六月的天氣悶熱幹燥,杜少遊已經連續趟了半個月。
鄭秀閩正在幫兒子擦洗著身子,高價聘請的那個小護士還未婚嫁,麵對一個陌生的男人,扭扭捏捏的放不開手腳,她自己隻好親自動手。
再說兒子還是個黃花郎,就算小護士願意,鄭秀閩還不答應呢!被其他女子瞧了去,豈不可惜?她在心裏有一絲羞澀的想道。
“咦,這是什麼?”當她擦洗到杜少遊懷裏的時候,觸摸到一件硬物,掏出來一看,似個方形的酒樽。她心裏不由的嘀咕,昨天替兒子擦洗身子時,自己怎麼沒有發現這個酒樽呢?
“霍醫生、霍公子,你們好!”霍寧權父子兩剛走進小四合院,在院裏忙碌的富順就熱情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