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29)(1 / 3)

因為穀主時不時消失,萬年就在京墨這裏養傷。

萬年除了腦袋和脖子,全身幾乎都纏著繃帶,為了統一效果,她強烈要求穀主在她脖子上也捆了一圈繃帶。

坐在臨窗的椅子上,看著窗外的幽靜森林,陽光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素手一翻,一碗藥就倒進了泥土裏。

後來幾天約摸萬年的傷好的太慢,被他們察覺到了,京墨總會在端來藥後看著萬年喝完。萬年總會在京墨走後,把藥嘔出來。

是的,她不相信他。

時至今日萬年也不明白,他們是如何讓她失憶的,這讓萬年防備起來有些茫然無措。

夜晚,像一個傀儡一樣靜靜地站在練武場,放空一切思維,把自己置身事外去看自己的記憶,留意裏麵的任何點滴。

終於找到了一點端倪,三個人一般是一起吃飯。三人中,隻有她有吃夜宵的習慣,因為她半夜會練武。

每次,練習完,她都會洗澡,然後發現灶台上一小碗參湯,一口氣喝完,洗洗睡了。

無論在哥哥那裏,還是京墨這裏,這碗湯永遠不會缺席,除了京墨練功受傷,哥哥又恰好出去的那幾個晚上。

以前,她還覺得這碗湯一定是他們為她刻意準備的,大為感動。如今,看來的確是為了她準備的。小一點的時候,貪食,她還纏著他們想多要幾碗來喝,他們總是能各種避過。如今,看來他們是怕她喝多了喝成了一個傻子了吧。

她居然以為失憶的藥在療傷的藥裏,為此倒了好久的藥,把半個多月就能好的硬拖到一個月,還無法很好的運用內力。

她的腦子是秀爛了吧。

果然,失憶藥喝多了容易成傻子。

果然,萬年回去,到廚房又發現了那碗湯。碗還是一模一樣的碗,湯也還是那個湯。不過周圍沒有其他人,一扇非常不起眼的小窗戶,哥哥那裏也有這個同款。想來,她開始喝的時候,多半有人在窗戶外偷看。

她平時又不做飯,最多洗個碗,誰沒事會去看那個小窗戶呀?

萬年把湯處理掉。

往臥室走,夜風一吹,傷口有些冷地發痛,瑟縮了一下,腳底下裙擺擺動的頻率加快。

一件薄薄的披風蓋在了她的身上,替她遮擋著夜風。

萬年看著這個麵目冷峻的殺手,眉眼彎彎,眼波流轉,“寶寶。”

京墨燙腳般的收回了放在萬年肩膀上的前腳,細心地把披風帶子給萬年係好。

兩隻手急轉打個好看的蝴蝶結,完工。

長長的睫毛落下陰影,墨色的眼珠深邃專注地看著,漂亮的手指,讓萬年想起了十指緊扣的那一次,初見時的陰鬱變成了陰柔的寒,他靠近,她卻不再覺得冷。

十年,他是冰山,卻把刀劍藏在了身後,庖廚洗瓢羹,從冰窖裏把她救出來,無知無畏的她坐在他的肩膀上看熱鬧……

他如細水長流溫暖了她的歲月,如一朵簪在胸口的梨花,幽靜了時光,讓人經年難忘。

她因為沒有過去茫然過,抱怨過他們的自私。

可也無法否認他們對她的好,他們蒙住了她的眼睛,封住她的記憶,然後,溫柔地告訴她世界一片光明。

萬年癡癡念叨著:“京墨?”

京墨抬起頭來看著一直看他的小女生:“怎麼了?”

萬年問的很輕,又似乎很執著:“你喜歡花嗎?”

她記得他因為花差點掐死過她,他卻又刻了好多次的百合花木簪。

京墨目光如月色澄澈:“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