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模糊的顏色終於分開回到各自的位置,萬年坐起身體往四周一看。
笙歌燕舞,言笑晏晏,美酒脂粉,仙娥端著各色吃食魚貫而出,一眼看到有一個熟悉的麵容。
似乎也察覺到萬年在看他,他舉著酒杯驀然回首,眉心銀色花印栩栩如生,視線跳過桌子、冰玉壺、美人、樹木等,一眼就看進了萬年的眼底,淡淡掃過,一隻手別袖,一飲而盡,然後轉過視線,不屑對誰假以笑麵。
澤生!
他似乎不認識她了。
也對。
他們開始玩的是遊戲。
旁邊的一堆花枝招展的女仙子。
“天哪!有天神看我了耶!”
“胡說,明明看的是我。”
“哎呀!我該把我的本命簪帶過來的。”
“那個天神看我了,還開心。我這個月都不用洗頭了。”
萬年:這位仙子,你是怕腦子進水把美男子衝掉了嗎?
一堆女仙子坐在宴會的尾巴上,擠在一起就想去看澤生。
“終於看清楚了我夢中情人的樣子了。以後我怕是天天做夢都要夢見他了。早上起來想一遍,晚上也要想一遍……”
萬年看著高高在上的澤生天神,再看那個還在嘰裏呱啦說的仙子,笑著搖了搖頭:“隻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①
澤生舉起酒杯的手一頓,清酒中他看到自己皺了一下眉頭,“輕浮。”
大家都去看澤生去了,倒是忘記了萬年睡著了的事情。
萬年喝的有點上頭,人有點飄,臉頰也慢慢紅了起來,看到還有幾個瀟灑放縱的天神正在用碧筒飲,似乎挺好玩的。
萬年揉了揉眼睛,看著桌上的幾片荷葉,夾了一支過來,隻留下一截直直的荷管,把荷管在酒杯裏一放,一吸,滿口佳釀入喉,一刹那似乎有萬千朵荷花綻開在舌尖,口鼻裏全都是搖曳的綠葉。
神仙就是安逸。
綠觴卷高葉,醉吸清香度。
酒瀉正何如,風傾曉盤露。
萬年一個人吸的開開心心,連周圍什麼時候變得安安靜靜的都不知道,還在美滋滋地喝酒。
任務通通見鬼去吧!
這次是按著劇本來,無所畏懼。
周圍的仙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去看澤生了。
自從剛剛那些地位高點的仙子給他們說了關於澤生的事跡後,她們半點旖旎的心思都沒有了。
不敢亂說半句話,就怕惹得澤生天神不開心,一個法術,他們就會被打回原型。
澤生天神和那出了名的美貌匹配的是他的冷酷無情。而且這位天神討厭一切的花。偌大的宴席,他周圍一大片都沒有一朵花,而且全是男天神。
不會澤生天神喜歡男天神吧?
不敢說,也不敢問呀。
萬年見沒有什麼人注意她,端起一盤瓜子揣了一壺小酒,叼著一根碧管貓著腰悄悄溜了,自己去尋了一個安靜的地方。
水邊,一盤瓜子放在石頭上,把瓜子全都倒在裙包裏,萬年盤腿而坐就著酒壺喝,幹脆把碧管插到頭發上,醉眼看世界,每一處都是朦朧水霧迷離柔和,和水裏的錦鯉大眼瞪小眼。
“這仙釀果真美味。”
萬年砸吧砸吧嘴巴,“要是能來點糕點就好了。”
可這宴會,天神那麼多,要想不被發現,有點麻煩。
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