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溪看著他，他也看著他。
他們就這樣彼此對視，很久很久……
印象中向寒棠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仔細看過她。
他伸出手，在她眉目之間流連，“不知道是不是我記錯了，從我見到你第一眼開始，就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你，我還記得我問過你這個問題，但是你說沒有。”
簡溪搖了搖頭，眼淚隨著動作傾灑，“沒有，真的沒有，你別問了，那次宴會就是我第一次見到你。”
向寒棠輕歎了一聲……
窗外萬物沉寂。
向寒棠的病情到底沒有大範圍的擴散，就連身邊也隻是少數幾個知道的。
這少數幾個不包括向凝。
金簡溪這段時間對外要忙公司的各項事務，對內要衣不解帶的照顧向寒棠，她不放心，把他交給護工照顧。
幾個月下來，人就生生熬瘦了一圈。
當然，從那天以後，她也就沒有回過家，更無暇顧及對門那座瘟神。
入夜，簡溪趕回向家別墅，在後花園深處找到了向凝，她安靜站在那裏，對著天空的星星發呆。
就像是蕭瑟秋風裏的一隻枯葉蝶，孤獨寂寥到了極點。
簡溪心念一動，難道凝凝知道了她爸爸生病的事了嗎？
剛剛靠近幾步，向凝沒有轉身卻知道她來了。
“金阿姨，你來了？”
“嗯，你怎麼在這裏站著，晚上還是很冷的，回房間吧，早些休息。”簡溪說道。
向凝聽了，還是不動，默默站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凝凝，”金簡溪走到她前麵，神色有些擔憂，“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跟阿姨說說吧。”
“你說一個人，就是最最熟悉的一個人，突然變得讓你不認識了？眼神舉止言行，一夜之間突然都變了。”向凝收回看見的視線，眼睛看向簡溪，裏麵湧動著痛苦和無奈。
“凝凝，阿姨不知道你說的是誰？”簡溪想了一圈都沒想明白，向凝是個沒心沒肺的孩子，除了向寒棠，其實也沒幾個人能真正進入她的心裏，讓她這樣牽腸掛肚。
“是罌瑟，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自從車禍醒來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看著我的眼神也不像從前了，明明就是她，可是我覺得好陌生。”向凝眨了眨眼，眼角處有晶瑩的珠光。
罌瑟之前出了一場嚴重的車禍，金簡溪是知道的，她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向寒棠，也叮囑過向凝，不要說。
盡管他們父女倆這段時間一共也沒見過幾次麵。
“是不是因為之前經受過車禍，又受了打擊，所以心態發生了一些變化？”因為罌瑟之前也受過心理創傷，所以簡溪覺得問題不大，這應該是車禍的應激反應，需要時間去適應就是了。
向凝搖了搖頭，神色痛苦，“不是的，阿姨，我這段時間一直都陪在她身邊，想等她恢複過來，可是你知道嗎？從現在的罌瑟身上，我找不到從前的一點點影子，找不到。”
垂頭片刻，消化好了心中的情緒，她又接著說，“我敢肯定不是我一個人有這種感覺，趙瀾庭也有，他也覺出了罌瑟的不對勁，還有他身邊最熟悉的幾個人，她的奶奶，封婆婆封弋唐追，管家阿公，他們都知道事情的不對勁，但就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簡溪看著他，他也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