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馨,你想回南域看看嗎?”
南域是一座小城,在大黎最南邊,同西涼國接壤。
隋氏幾乎無法相信的望著夫君,嘴唇開著,結巴道:“夫君……你,你說什麼?”
邊城和南域距離遙遠,加上南邊戰事將起,她這輩子都沒想過會有回去的機會。
白家老太君年歲是高,丈夫是家中獨子,哪裏能說走就走。
白崇禮眼底閃過一抹堅定,說:“我和妹夫說了,想去給穆哥兒打下手。”
“崇禮……”隋氏哭了,若不是因為她,白崇禮就算想謀差事兒也不會去南邊的。
“你兩個弟弟快十五了吧,若是讓小寧氏說親,怕是好不了。”
隋嵐馨哽咽的哭著,她那裏能不曉得其中厲害。
她的二妹妹那般水靈的女子,被她許配給姨娘親戚,一個街頭無賴。因為二妹妹的前科,三妹妹未雨綢繆,拖了舅母的福氣,嫁給小侍衛長。雖然門第不高,兩個人日子過的倒是尚可,每年過節都會給她備禮。
她如今手頭富裕,每年都會給妹妹們填補一些。因為兩個弟弟尚在家裏住著,她也隻能咬著牙給繼母備禮,還是厚禮。
這些年,她何嚐不想回去看看,尤其是兩個弟弟,雖然平時有通信,可是她都不知道他們的樣貌。
“就當是去散散心吧,或許就能有孩子呢。”白崇禮臉上一紅,離了這個家,未必不是契機。
妻子一直無法懷孕,會不會是“那些人”給她下藥。身為女子生幾個孩子會自己不知道嗎?妻子多年來不曾問,何嚐不是體貼他,也怕沒命守著女兒長大,他終究是怯懦的護不住她。
白崇禮搖了搖頭,他不願意去深究,卻想著先離開此地,出去看看吧。
“可是南邊戰起,娘親如何放心你走!”家裏終歸有老太太啊。
“這件事情我考慮到了,容妹說京城局勢很亂,妹夫不想讓她回京城了。否則我也不敢輕易說離開母親去為你和孩子奔前程。妹妹此次想借口母親身體不好,徹底留在邊城。”白崇禮頓了下,繼續道:“然後等南邊戰事退了,再行商榷。”
“你們怎麼都不看重南邊的戰事?”這可是打仗啊,說的好像一定會勝利似的,隋氏皺眉。
白崇禮臉上閃過一抹古怪,小聲道:“若不是聖人此次動了徹底根除靖遠侯府的決心,南邊都未必會有戰事。所以歸根結底,戰事的持久性其實和靖遠侯府也有些關係。”
隋氏捂著嘴巴,無法置信道:“天啊,老侯爺居然和西涼國有勾結麼……”
白崇禮搖搖頭,說:“有些時候,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
林蔭小路上,白若蘭回到小院,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勁,她見繡紅拿著水給馬兒洗澡,詫異道:“白白什麼時候回來的?”
繡紅欲言又止,說:“李公子親自送來的。還有個大包裹,說是給姑娘的,奴婢還沒來得及收拾,就在石桌上呢。”
白若蘭望著院子裏的小石桌,賭氣似的拿起包裹嫌棄的扔在地上,說:“我才不要他的東西!”
“我才不要他的東西!”
“嗯?”一道冷漠的男聲從背後響起。
白若蘭渾身一僵,不情願的回過頭,明媚的陽光下,入眼的是一位白色長袍的俊朗少年郎!他玉麵如冠,表情冷峻,此時半眯著眼睛,揚起唇角,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這算不算說別人壞話被當場打臉?
白若蘭瞥了下唇角,抬起頭同他直視。
遠處耀眼的光芒之下,她最討厭的李念站的筆直,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臉龐,泛著點點碎金。
第25章 馬曉樣
白若蘭有一種做壞事兒被抓的感覺,她雙頰紅暈,黑曜石般的目光盯著李念,趕人道:“你幹什麼來我的住處。男女有別,你出去!”
黎孜念目光好像帶著粘度,纏在白若蘭圓潤的臉上,幾日不見,竟是生出如隔三秋的感覺。
她好像又長高一些,墨黑色的長發束在腦後,頭上別著鳳釵,凜然是大姑娘的樣子。那張映襯在陽光下散發著誘人光芒的臉頰,令他無法移開視線。她噘著嘴,臉頰鼓鼓的,看起來不太高興,卻莫名吸引著他的全部注意力,他盯著看她好久,一點都不覺得厭煩。
繡紅尷尬的哭喪著臉說:“李公子,你……您出去嗎?”
黎孜念一怔,身後突然出現兩個帶刀侍衛,頓時將原本修長高大的形象襯托的更氣勢淩人。他目光掃向繡紅,說:“你出去。”
繡紅兩腿發軟,看向白若蘭。
白若蘭跺了下腳呀,擔心引起院外丫頭們的注意,影響更不好,隻好認栽道:“繡紅,你先在院外呆著去。”這丫頭也幫不了她什麼,她看著自個出醜豈不是更丟人嗎?
黎孜念見她服軟,心情沒來由好了些許,他吩咐人散去,守著外麵拱門,自個衝白若蘭走過來。
白若蘭本能後退,一步、兩步,再後退,直到背後無路可退,抵著牆壁,眼看著李念越來越近,好像兩個人第一次重逢那般,緊貼著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