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渺臉紅,照他臉上輕輕拍了一掌,撒嬌道:“別提了,不害臊!”
這會兒知道害臊了,也不想想這話題是誰挑起的。話說關於遊泳池的那晚,溫渺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倆人你儂我儂情誼深,得意忘形到後來被鎖在裏麵都不知道,隔天她裹著條浴巾去門口張望,剛巧碰上前來開鎖的管理員,那管理員是一老阿姨,見到她那單薄的樣子,兩條細腿還不時顫抖著,站都站不穩,便立時張大了嘴,還沒開口說話,又看見隨後走到門口的季鄴南,當時的他渾身上下隻穿了一短褲,老阿姨那嘴張得更大了,恨鐵不成鋼地嚷嚷:“你們好歹也開個房啊,怎麼能在這兒……那什麼呢。”
當時的她,羞得恨不得被泳池裏的水淹死拉倒。
“想什麼呢?”
季鄴南問,她搖搖頭。
他貼著她的耳朵,又問:“在回憶遊泳池那晚?”
她揚了拳頭朝著他的胸口一頓亂敲,他捉了她的手:“再打我咬你了啊。”
說完便埋頭一頓亂啃,惹她笑出聲。
倆人之間的幸福就這麼簡單,他們把一切拋之腦後,溫渺不再因溫如泉的事兒自責,也不再計較到底是她愛季鄴南多一點,還是季鄴南愛她多一點,大概是重新在一起之後,季鄴南待她比從前更好,導致她並沒有時間和心思去懷疑這份愛,當然這份愛壓根兒也不用懷疑。
而季鄴南則被所未有的幸福感包圍,自從和溫渺重新在一塊兒,他再沒有想過季淵的事兒,他甚至感激溫如泉的病,如若不然,怎會如此幸福。
可再好的感情,一旦有了隱患,崩潰隨時相伴。隻是在這之前,他們相互相依,度過了非常美好的一段時光,每天蜜裏調油,甜得旁人都不忍直視,連架都吵不起來。
就這樣過了倆月,到了春天,萬物複蘇,百花齊放。閑時季鄴南總帶她去附近踏青,大小地方都逛遍了。實在沒地兒逛了,溫渺時不時便去他辦公室耗著,每回她坐上沙發百無聊賴地翻雜誌,他的記憶就會重疊,她似乎和當年總等著他的那姑娘沒有任何分別,她是坐不住的人,卻能夠為了他在房間裏待上整個下午。
這天下午,溫渺照舊去找他,進屋時他正在接電話,握著筆的右手停頓在文件上方,聽見動靜,隻抬頭看她一眼,接著對電話那頭簡單敷衍幾句,便掛了電話。
溫渺自顧自走近沙發坐下,卻聽他道:“你去一趟學校,到教務主任那兒替我拿份文件。”
溫渺抬頭:“你在跟我說話?”
季鄴南點頭,擺出一副沒錯就是你的樣子。
溫渺盤了長腿蜷在沙發上,一臉不高興:“不去,我又不是你秘書,憑什麼我去啊。”
他從大班椅上站起來,一邊走進她一邊說:“給你跑路費。”
“不去!”
“給你買棒棒糖。”
“我都多大了,不吃那玩意兒。”
他又說:“請你吃飯。”
“不餓!”
他笑了,挨著她坐下:“真請你吃飯,我在那附近訂了位置,你先去一趟,當玩了,人在學校等著呢,等你拿上東西這兒也差不多忙完,我再過去接你?”
她依然不高興:“你那麼多人不使喚偏要使喚我,就知道欺負我。”
他摸她的頭:“那是機密文件,別人拿我不放心。”
她斜眼:“你畢業多少年了,什麼機密文件不隨身帶著還放學校啊?”
“姑奶奶你幫不幫吧?”
她轉而一笑,得意道:“幫,姑奶奶我善行天下,這事兒嘛,小菜一碟。”
他俯身去親她,邊親邊說:“小機靈鬼,你也隻能口頭上占點兒便宜。”
去了學校,溫渺感慨萬千,西樓還是老樣子,連球場上的那簇野花都和往常一樣的姿態,她一路走一路回憶,從前追著季鄴南滿校園跑的事兒曆曆在目,橋上那家水吧還開著,她翻遍全身都沒找見倆鋼鏰兒,於是從錢包裏掏出平展的十塊錢,往玻璃櫃台上一放:“老板,一杯絲襪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