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竊覺得世界沒有愛了,她爸爸媽媽,一見江也樂嗬嗬,一見她就媽賣批,她開始懷疑,江也不會是自己雙胞胎的哥哥吧。
家裏養不起,就給了許林生的好友江辰川。
而後一躍,過起了大少爺的生活,唯獨是自己,還這麼窮酸。
看了眼身旁,低頭走路,緊跟蘇荷江林生步伐的江也。
這時已然是很晚了,天上零零散散掛著繁星,月光普照大地,無比清晰。
少年的麵容,時而明顯時而隱含,她那麼看著,就覺得欣喜直上心頭。
如果,如果許林生沒推她的話……
蘇荷許林生恰巧也要去超市,便說一起進去,許竊緊隨於兩人。
眾所周知,超市門口,會有一塊長長的紅毯,跟走秀似的,大人在前麵走,小孩在後麵。
許竊一個不留神,橫衝直撞,超越了許林生,他看了眼紅毯,把許竊往旁邊一推。
回頭,溫溫柔柔的對蘇荷說:“十幾年前沒能有個結婚儀式,今天就先走過紅毯。”
蘇荷點頭說好。
兩人手牽著手,無比莊重無比虔誠,無比神聖的踩著紅毯,踏進了超市,此時,就差一首婚禮歌和小碎花了。
前方的兩人全然忘記身後,被他們推得找不到東南西北,最後被看清所以,擁有上帝視角的江也接過,拉住胳膊下了紅毯。
她可憐兮兮抬頭:“江也,我懷疑我是撿的。”
江也的臉色變得有些嚴肅,看了眼她,看了眼前方早已走遠的蘇荷許林生,鄭重點頭:“我也覺得有點。”
許竊快哭了。
誰知掌心一暖,有人將自己的手,拽得緊緊的。
“羨慕嗎?”
他問得牛頭不對馬嘴。
她不明所以抬頭,又看了眼自己的手,再抬頭:“羨慕什麼?”
“你爸媽的愛情。”
她重重點頭:“羨慕啊。”
江也會心一笑:“成。”說完,拉著她往紅毯走,“不用羨慕,我陪你走。”
他說得無比認真,總覺得這樣虔誠的時刻,理該浪漫些。
如果,他說如果,許竊沒有生拉硬拽,不上紅毯的話。
他拉著她,她拽著他,撕心裂肺,拚命掙紮:“我不要,我不走,我有錢辦婚禮,我走得起紅毯。”
江也的一句話,讓她平息了火氣。
“那不一樣。”
她愣了愣,把好不容易從江也那兒抽出的手,又塞了回去。
尷尬一笑:“那我們走吧。”
江也沒拒絕,單手理了理衣服,而後,目光投向她的腦袋,方才掙紮得厲害,長發亂了,索性直接扯到皮筋,披散在腰間。
晚風微揚,絲絲縷縷拂入他的心。
一步兩步,慢慢的,朝前走,像真的在結婚一樣。
超市的大屏幕映著五顏六色的字,紅毯鮮豔又刺目,不知哪家店鋪的音響,在這片黑夜裏,不知疲倦的放歌,身旁的行人,也全當作賓客,前方蘇荷及許林生,是那高堂上的父母。
而他,是新郎。
她,是新娘。
執手一生,相伴到老。
許竊覺得,這時的四周,安靜異常,她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又或者是,江也的心跳聲。
很快,一拍順著一拍,激蕩且有力。
身旁人,緊拽她的手,隱隱有汗水在流,步伐很慢,唯恐幾步,就走遠。
朦朧中,她似乎聽到有人在說話,聲音低沉且悅耳,帶著詢問,帶著認真,那樣幹淨,那樣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