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其一生都不曾打開那封信。
會寫些什麼呢?
讓她好好活著,不要再想自己了,然後就是,好好念大學,找一個優秀的男人,嫁了吧。
一定會是這樣的吧?她不用看,就能猜到了。
該慶幸的,這一世的江也,會與她在一起。
這樣想著,許竊看著他,很認真的,輕著聲音回答了一句:“江也,你對我很好很好。”
他揮了揮雙臂,挑著眉頭笑:“知道我對你好還不過來?”
“老子胳膊都酸了。”
她先是一頓,而後鼻腔一酸,聲音軟了許多:“活該。”說完,依舊乖乖巧巧的,跑了過去,撲了前方的校服少年一個滿懷。
知道她在落淚,知道她會委屈,知道她又會犯傻又會難過。
可是許竊,我不想一輩子,都在塵埃裏活著,我像隻惡犬,在泥濘裏翻身,怎麼爬,都沒用。
可是這一回,我願意,拚命全力再試一次。
我不想髒一輩子。
我太髒了,太惡心了,太不堪了,配不上幹淨美好的你,可我還是想試一次,變得比以前好那麼一點點,讓自己,有朝一日能配上你。
說出口,似乎有點難為情。
頸項處受了涼,似乎有淚在往下落,他伸手揉了揉姑娘的發頂,許久才離開她的懷。
盯著滿眼淚花的她,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竊竊,不哭好不好?”
許竊沒應他,隻是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看著他不說話,他閉緊了眼,右眸不知何時,也順著臉頰,落下了一滴淚,也僅僅是,隻有一滴。
睜眼時,他才輕著動作靠近,順著許竊的臉頰,輕輕吻了吻,連帶著淚水,一顆一顆的吻了去。
最後的目光,落於她的唇上,粉嘟嘟的,帶著淚花。
他吞了吞口水,聲音裏,竟莫名其妙帶著顫抖:“竊竊,我可以親你嗎?”
覺得自己問這種問題不太禮貌,他咳了咳,竟然有幾分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征得你的同意而已。”
許竊楞了楞,沒應他,才發覺眼前的少年,竟慢著動作靠近,唇慢慢貼向她的,帶著溫柔,心裏莫名的,湧現一絲柔軟。
許竊是原諒江也了,又或者是,她壓根就沒有生過他的氣。
江也牽著她,說要去買個好東西。
眼睜睜看著江也要把她放在路邊,去街對麵,她伸手拽緊他的衣角,像個怕被丟下的孩童般,軟著聲音問:“江也,你去哪兒?”
江也拍了拍她的腦門:“我去給你買冰激淩啊。”
“一起。”
“好。”
過馬路時,她左看看右看看,卻不想腦袋被人控製住了,一昂頭,江也盯著她笑,拉過她的手,一本正經的挽上了自己的胳膊處,最後一臉傲嬌的,聲音裏帶著輕快。
向前走時,帶著她,耳邊還有風聲,那麼輕那麼柔,卻不及這年少年的溫情。
他說:“過馬路時,你隻需要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