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未想自己把實情說出來,又受她這樣曲解,無奈地“嘖”一聲,道:“我那時也不知聖上動了那般心思,他說這話,是為了說服我去勸你,照理說,我也是被蒙在了鼓裏。我聽了這話,也是真覺得對你有好處,才照著做,又怎算是害你?”
滕蕙想了想,覺得似乎也是這個道理。
王熙要是真的幫著皇帝算計他們,皇帝又哪裏需要出言誆騙,直接吩咐他行事就是了。
但這麼想著,滕蕙看著王熙,仍然不解:“你不是聖上身邊的死忠麼?聖上想讓你做事,為何還要使出這騙人的手段?”
——……對滕女君,你也全無心思?
那時,皇帝對王熙說的話猶在耳畔。
王熙老臉暗自一熱,卻又是“嘁”一聲,轉過頭去繼續趕車:“這你就不知了,真真假假,要將假話說得跟真的一樣,便須得拿假話當真話去說。我這般老實人,若不當真,又如何真心實意去勸說你?論起來,還是聖上看得明白,知道你我將生意看得比什麼都重,這才下了這麼個套。”
“不對吧,”滕蕙仍然疑惑,“若是如此,為何聖上勸說你的理由,不是生意之事,卻扯到我的身份上?”
虞嫣在一旁聽著,啼笑皆非,忍不住小聲插嘴:“大概是因為王公子在乎你的身份。”
滕蕙皺眉看著她:“我的身份跟他有什麼關係?”
話音才落,馬車輪子突然陷入了一處大坑了,重重一顛,將眾人慌得七倒八歪。
“這路怎麼回事?”隻聽王熙不滿道,“好歹也是去京城的大道,怎會有這般大坑?”
護送的侍衛道:“剛剛開春雪化,泥濘起來,路便要爛,公子走邊上,莫往坑裏趕……。”
王熙嘴裏抱怨著當地護路的官吏不好好幹活,沒多久,在侍衛的協助下,將馬車推出了大坑。
滕蕙卻不放過,道:“我剛才問的話你還未回答。”
王熙在前麵操縱著韁繩,已然不耐煩:“你的身份當然與我關係莫大。與我一道做生意的人,若是個黑戶,如何合夥?我堂堂長樂侯公子,是這麼不講究的人麼?”
滕蕙瞥著他,眉梢微微抬了抬,不置可否。
虞嫣看著他們兩人,心中長歎。
什麼風流倜儻情場無敵,到了真陣仗麵前全是假的,王熙這弱雞……
這時,卻聽虞甯淡淡道:“如此說來,這一切都是聖上早已計劃好的。就衝這一點,王公子還覺得聖上的話可信麼?”
王熙一怔,麵色微變。
滕蕙連忙扯了扯虞甯的袖子,示意他這裏不是那邊,說話要小心。
虞甯卻看著她:“蕙蕙,你的想法如何?”
滕蕙看看虞嫣,又看看王熙,躊躇片刻,道:“我……我還是比較想多留在這邊。”
王熙心頭莫名一鬆。
見虞甯皺起眉頭,滕蕙連忙道:“我在這邊有生意,那些夥計都是我親自找來的,一個個都要跟著我吃飯,總不好拋下他們。再說了,我在那邊總頂著阿嫣的身份過日子,難受死了。阿嫣那些活計,看著風光,卻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我台詞又背不下來,總不好砸了她招牌……”
王熙未想自己把實情說出來,又受她這樣曲解,無奈地“嘖”一聲,道:“我那時也不知聖上動了那般心思,他說這話,是為了說服我去勸你,照理說,我也是被蒙在了鼓裏。我聽了這話,也是真覺得對你有好處,才照著做,又怎算是害你?”